天明被家庭風波催熟了許多,現實生活教會了他許多人情事故。他學會了生火煮飯、買菜洗衣等家務活。小草畢竟太小,還要給妮明熬粥燒牛奶,老萬不愛家裡的事,隻做他的生意,餓了就在外面飯館吃。天明為了這個家的安甯,無怨付出,他始終記住娘的臨終遺言--“用心讀書,做了好人”。
有一天天明告訴小草要去醫院給新媽和二姨送點營養品,小草也要跟他去,天明說新媽媽住的傳染科,不準小孩進去,新媽有二姨天天照顧,也許不久就回來了,也許——也許她回不來了:她的病危通知都下了兩次。小草閃着機靈的眸子,她聽不懂天明說的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大姐快死了!
天明說完小草哭了,他哄她說:“小草别哭,新媽和二姨很快就出院回家,我們又可以像原來那樣生活。”
這天,天明放完學後直奔菜市場買菜,回來較晚,小草見妮明睡覺的空兒,拿出葉琳姐送她的《醜小鴨》連環畫,好奇地想看看醜小鴨到底怎麼啦?
她剛翻開,地明就回來了,專橫地奪過畫冊:“一字不識還看畫冊,小叫花子這麼醜還要看《醜小鴨》,比賽你們誰更醜?”
他說着把畫冊撕成碎片撒向空中:“啊!醜小鴨飛喽,小叫花兒捉不住《醜小鴨》啦,哈哈:好玩吧!”他變着方法欺負捉弄小草。
小草看見心愛的書被地明撕碎,不顧一切地撲向他,地明抓住她的頭發就往牆上撞。小草狼狠在他肩上咬了一口,鮮血立刻從衣服裡滲出,地明鬼哭狼嚎地大聲叫着。
老萬進來一看,立刻爆了:“他娘的,屬狗的小崽子,總是咬人。”
罵着就飛起一腳把小草踢下小天井,小草沒哭,她爬起來不管鼻血直冒,繼續憤怒地沖向穿着白襯衣的萬金:“黃世仁,大壞蛋!!”
老萬正要舉手打小草,突然手被天明抓住:
“爸,不能欺負小孩,我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地明撕了她的小人書,這是地明的錯,你為啥不管自己的孩子呢?你就忍心對小草下手這麼狠呢?你還有丁點兒人性嗎?”
他把菜籃摔在地上,憤憤地指責:“這個家已被你倆毀了!我為了維持家的安甯,你們就看不見我已經付出太多嗎?好!既然要這樣作,我也不管了,辍學離家中走當童工,也能養活自己。”他氣得傷心地哭了,老萬理虧,灰溜溜地走了。
天明用藥棉寒住小草流血小鼻孔,擦洗臉上的血漬,然後拿出一本《木偶奇遇記》連環畫冊賠小草:
“小草别難過,《醜小鴨》撕碎了,你還有小木偶,匹諾曹呢,以後我抽時間給你講講木偶匹諾曹的故事,好嗎?”
小草愛不釋手地看着封面那個秃頭頂大眼睛八字眉,分叉胡的老爺爺和滑稽可笑的漫畫小木偶,滿意地笑了。
天明指責地明:“你也是一個十二歲的大孩子了,也該懂事了,别學爸那種德行,你看這個家被你倆搞成了啥樣?小草咬你也活該,誰叫你無理取鬧,惹事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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