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瑾之吓了一跳。他從小受到的是“君子慎獨”的教育,即便隻有一個人,也要注意姿态禮儀。就連君子六藝中的射禦,也因為有辱斯文而被他放棄,何況是這樣毫無儀态的奔跑?
“多謝陛下關心,臣身體康健,無需鍛煉。”他連忙站直了答道,生怕說得遲了,皇帝就會恩賜他以後每天跟着跑步。
皇帝打量了他一眼,似乎是沒找到他身體不健康的證據,又問,“愛卿食量如何?”
“……”韓瑾之對這個話題十分茫然,一邊在心裡斟酌着皇帝的用意,一邊小心答道,“一餐能食兩碗飯。”
“菜色如何?”
韓瑾之答得更小心了,“都是家常菜,不過也是葷素搭配,日常是四菜一湯。”
誰知這話一說完,頓時接收到了皇帝羨慕的眼神。
他有點搞不懂皇帝在羨慕什麼,難道還會是羨慕他一頓飯有四菜一湯嗎?相對于帝王的份例來說,這都稱得上寒酸了。
皇帝卻不再說話,隻是摸着自己的腰,陷入憂傷之中。他的食量跟韓瑾之差不多,卻不像韓瑾之這般身姿窈窕、如松如竹,他隻要幾天不練,就能感覺到腰又寬了一寸。
為了保持身姿和體态,他實在付出了太多,如何能不羨慕長不胖的起居郎?
韓瑾之站在一旁,見他露出這樣的神色,立刻心下一動。他今天是帶着任務來的,覺得這或許是個機會,便連忙問道,“陛下在為何事發愁?”
皇帝也是要面子的,當然不能說是在擔憂自己的身材,于是闆正了臉道,“朕在想,明日又是早朝之日了。”
韓瑾之立刻了然。
是的,皇帝雖然也早起,卻不喜歡早朝,這個事實他第一天就發現了。根據韓瑾之的觀察,他覺得之所以如此,一半是因為早朝上官員們所說的東西皇帝不太聽得懂,另一半卻是因為,早朝的時間跟晨練的時間沖突了。
而早朝之後,就是重臣們與皇帝議事的時間,也不可能去鍛煉,隻能另外找時間補上。
韓瑾之覺得這是個試探的好機會,便道,“其實前朝時,早朝也有三日一朝的,也有五日一朝的,本朝隔日一朝,确實是頻繁了些。”
這也是因為大越立國未久,高祖皇帝和太宗皇帝都十分勤政的緣故。後來先帝登基,倒是想過要改,隻是還沒有拿出具體的章程,西北就開始不穩,這事也就沒人提了。
這話很合皇帝的意思,雖然他竭力掩飾,但還是忍不住露出了幾分意動的神色,隻是口中道,“本朝自然不能依前朝的舊例。”
“倒也沒有這樣的說法。”韓瑾之立刻說,“前朝許多規矩,也不是自己定的,都是依循着古來的舊例。咱們大越立國之後,許多地方也有借鑒。别處可以,這早朝自然也可以。”
皇帝更加猶豫,又說,“……隻恐朝臣們不會同意。”
韓瑾之歎息着附和,“這倒也是,如今朝中正是多事之秋,幾位相公頭發都快愁白了。我父親有時回了府還要忙到半夜呢。”
“你父親?”皇帝不由轉頭看他。
韓瑾之微笑道,“家父是中書令韓青。”
“原來是韓公家的麒麟子。”皇帝贊了一聲,轉而想到朝事,又開始頭痛起來。
其實上朝也好,議事也罷,他每天不過是去坐蠟,巴不得趕緊将事情都推給皇後,自己好解脫出來。可是阿姊說,這種事不能由他來提,會陷入被動。反正是朝臣們更急,等他們設法便是,皇帝也隻能繼續熬着。
眼看下頭的人始終沒有行動,他又不能直接跟大臣們說,“你們看我就是個廢物,不如盡早另請高明。”
此刻聽聞韓瑾之是韓青的兒子,他腦子一轉,便想借着他的口催促一下,于是也跟着歎道,“可惜朕無才無德,不能為先生們分憂,便也不敢再先生們多勞累了。”
“為陛下分憂,是為人臣子的本分。”韓瑾之說,“隻是聽家父的意思,朝中如今諸多事務,他們也是無計可施,也正盼着有大賢能之人來主持事務。”
兩方都有試探之意,話說到這裡,都已經明白了。
皇帝便歎道,“卻不知這大賢之人,要去何處尋覓?若果真能解先生們的難題,朕願意親往延請。”
“陛下說笑了。”韓瑾之道,“臣聽家父說過,陛下在慶州之時,将藩地治理得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豐衣足食。這大賢之人,不在慶州,又在何處?”
這不是在朝堂上,隻是君臣閑談,皇帝略一猶豫,便決定直說,“慶州時,諸事皆是王妃打理,實乃天下第一的賢内助。隻是朝政之事,怕不方便掌于婦人之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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