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谏不由轉頭看了賀子越一眼。他有老師的消息渠道,初考結束之後,各地最出色的寒門子弟的名單,已經送到了他手上。很巧,眼前這幾個人,都在名單上。這“包打聽”也不知道是真材實料,還是跟自己一樣拿到了名單。
但最讓陸谏不解的是,他想不出賀子越能對上名單上的哪一個。
這樣一個人,絕不可能籍籍無名。如果他不在名單上,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京城果真是個人才輩出之地啊!
……
重新落座之後,幾人少不得自我介紹一番。
輪到賀子越時,陸谏忍不住問,“你姓賀?”如今皇後攝政,她的姓可要比國姓袁更受人矚目。
“是啊,跟皇後殿下是本家。”賀子越笑着朝皇宮的方向拱了拱手,“出去做生意,人家聽到我的姓,都肯多給幾分面子。”
“你也是應考的士子吧?怎麼一口一個做生意?”陸谏說。
賀子越道,“做生意有什麼不好?你們要是去過慶州就會知道,商業才是整合資源、積累财富的不二法門。”
阿喜忍不住附和道,“我阿兄有個朋友,家裡也是經商的,消息十分靈通。這回寒門士子可以科舉的消息,就是他告訴我阿兄的。”
陸谏本來覺得賀子越可疑,聽她這麼說,反倒釋然了。
這人或許就是個商人子弟,去過慶州,對皇後也十分推崇。如果是他想的那個身份,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又怎麼可能會是這副模樣?
“還是來說說禮部的改革吧。”他這般想着,便将話題引到正事上。
賀子越說,“改革的地方很多,不過大部分跟我們沒什麼關系,最重要的是兩點:第一,考試不在京兆的公房,還是分三場,但不像之前那樣每一場黜落一批人,而是三場結束之後,取綜合成績排名;第二,這次考試會糊名閱卷,也就是說,在成績出來之前,考官們也不知道哪一份是誰的卷子!”
“糊名閱卷?”高漸行雙手扣着桌面,身體微微前傾,幾乎是急切地問。
他最擔心的,無非是有人發現了他的存在,打個招呼就能讓他被黜落。可是如果糊名,那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全憑本事。隻要最後的成績遞到皇後面前,縱然有人想對付自己,也不可能了。
而旁邊的穆柯關注的卻是第一條。他是偏科生,本來覺得自己估計考不上,但若是不逐場黜落,取綜合成績,那說不定還有機會。
陸谏雖然沒什麼可擔心的,但也依舊為這兩條改革而心潮澎湃。
他看着屋内神色各異的衆人,不由笑道,“看來皇後殿下的确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這話怎麼說?”賀子越很感興趣地問。
陸谏道,“以前的科舉考試,是世家的天下。這固然是因為隻有世家子弟才能應考,寒門子弟數量稀少,但更是因為科舉的結果操縱與世家權貴之手。他們随便遞一張條子,就可能會改變最終結果。”
衆人聽得心有戚戚,連連點頭。
“但改革之後,世家權貴便無法再插手科舉的結果。”陸谏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可以說,以前的科舉,雖然選出來的是朝廷的官,可是背後卻各有勢力,隻為自己背後的人辦事。而現在的科舉,選出來的就是朝廷的官。”
放在當下,也可以說,選出來的是皇後的官。
這也就難怪皇後要下定決心改革科舉,讓寒門士子參加考試了。
因為隻有他們的背景是幹淨的,能夠真正為她所用,而不用擔心背後有其他勢力在操縱。
這份決斷和魄力,陸谏雖然不是第一次知道,但依舊還是忍不住心生欽佩。并不是每個人處在那個位置,都能邁出這一步的,她有很多種選擇,這或許是最難的一種。
陸谏想起老師對這位殿下的評價:雄才大略,野心勃勃。
隻有在這樣的掌權者手下,才能夠盡情地施展自己的才華,因為她比所有的臣子更有決斷、更有野心,她不受各種規矩所限制,更不會讓手下的人被限制。
在座的都是聰明人,話題到這裡就打住了,但每個人心裡都各有思量。
穆柯看向賀子越,“你不是想知道西北的消息嗎?不過,我也隻能說我看到的,知道的。”
賀子越把凳子挪近了一些,“你說。”
穆柯就從胡人的小股隊伍來襲開始,一直講到在師将軍的安排下,大家如何與胡人作戰,取得最終的勝利。他雖然謙虛了一句,說自己所知有限,但其實看到的已經比大多數人都多了,因為他一直在思考,而且還得到過向師無命請教的機會。
最後,他連自己棄文從軍的打算都說出來了,“後來聽說朝廷改革科舉,寒門士子也可以參加考試,我還是想來試試。來的路上遇到師将軍,他也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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