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四周傳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白月棠兩刀了結了那名五鬼門矮子,雖然也占了先聲奪人的便宜,但真實戰力與早前已不可同日而語。他甩掉刀鋒上的淋漓鮮血,紅了眼,喝到:“魏老爹、玉檀,你們守着門,往外跑的不要管,敢進來的不必手軟!”
堂内衆人雖有武林世家中人,但富庶久了,打打殺殺的事自有底下賣命。這些人養尊處優慣了,驚變驟起,乍見如此兇悍的搏殺,一時竟呆坐着動也不動。
那邊王薄兩個起落,已躍在王希夷近前,那名五鬼門高個子搶出身阻他。
兩掌相交,白月棠聽見沉悶的骨骼爆裂聲。那高個子身子并未受力倒退,而是軟塌塌的慢慢栽倒,孔竅流血,猙獰的面孔寫滿不可置信。
王希夷全身衣衫鼓漲,本就富态的身軀更顯的圓滾。兩人拳掌如電,交擊聲沉悶如雷,氣勁狂暴四射,将周邊桌椅梁柱盡皆摧毀。
白月棠沒想到王希夷年逾八十,仍有如此矯健身手,看起來一時竟分不出勝負。外面也不知還潛藏多少好手,白月棠護着餘果兒,看見老刀客和布玉檀已經和人動了刀兵。
堂内哄亂,有些藝業的還算鎮定,尋常商賈已吓得面如土色。白月棠看那兩人激鬥兇猛,不禁心焦,不知道老刀客和布玉檀能頂多久。
王薄似乎知他所慮,酣戰中竟能抽出間隙說話:“殺他不難,捉活的不易。”
白月棠邪火往上湧,低罵了兩聲,又怕餘果兒聽去。他知道王薄對那批生藥看的極重,甯可作為人質也要換的貨船進入長白山,勢必要拿活的才好做人質換回船隻,畢竟死太公可沒什麼分量。
他拉起餘果兒,決定先守住水榭大門。不曾想剛舉步,斜側裡一道陰寒徹骨的力道直往他背心撞來。
白月棠自修習匹夫十二樓的内息法門,也就是古天官遺留所謂‘懸河’之後,神武炁活性大幅提升,這時自然而然生出反擊。他回身橫刀格架,偷襲的一雙肉掌拍在刀鋒上,竟絲毫無損。
陰寒熾烈兩股内息相撞,激起絲絲白氣。
那人一擊不中,似乎也忌憚他十二樓刀法淩厲,抽身就退,千牛刀尖堪堪劃破胸前衣衫。
餘果兒這才驚覺,一看之下叫道:“阿兄,這人也是五鬼門陰藏流的,需提防他的真氣入體,壞你修為。”
白月棠眯眼打量,這偷襲者此前也在衆席之列,隻是個遠遠坐在角落的漢子,并不顯眼。此刻看來也是極為平常的樣子,樣貌打扮無不普通,茫茫人海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人,若不是‘懸河’提升後的神武炁自行生出反擊,怕就遭了他的暗算。
按理說韓瘋子也是修習的五鬼門内勁,但他的路子卻與今天見到的幾人大相徑庭。餘果兒說這幾人是出自什麼陰藏流,他揣測那五鬼門流派衆多,這幾人正面實力并不算多強悍,但出手詭異,确實不好防備。
餘果兒又看了兩眼,沉吟道:“不對,他的橫練功夫能到這個地步,那一定是同修陰陽歸藏。阿兄,能做到這一步,也算少有的人物了,他不是靺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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