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就坐在老太太的下首,聞言便笑了:“娘,哪兒有您說的這般誇張了,我們玉竹小門小戶出來的,可不能跟官家小姐們比。”
被沈老太太拉着手不放的小娘子穿了條紫煙羅色的裙子,上面是鵝黃色的褙子,身量中等,長相清秀,氣質娴雅,被長輩如此打趣,也隻是抿了嘴笑笑。
沈老太太是越看越喜歡,不由得問起自家女兒來:“玉竹明年及笄?”
“是啊。”沈蘊聽到這話,面上露出一絲惆怅,許是想到女兒及笄之後,就要相看起來了,然後又是定親,成親,以後就是别人家的媳婦了,不由得在心裡歎了口氣。
接下來說的話,就不方便讓未嫁的女兒聽了,沈蘊想了想,便對姚玉竹道:“你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若是廚房方便,也露一小手,讓外祖父和外祖母嘗嘗你的手藝。”
明白阿娘是有話要同外祖母說,姚玉竹聞言便輕聲應下,被小丫鬟帶着出了門。
“說罷,怎麼了?”
姚玉竹都能看出來的東西,沈老太太又怎麼看不出來,見外孫女出去了,便問了起來。
“娘,不瞞您說,我跟相公這次出來還帶着玉竹,也是沒法子的事。”
在自己親娘面前,沈蘊也就不瞞着了,竹筒倒豆子般的将這段時間的苦水倒了個幹淨。
“我婆婆,前些年瞧着除了愛計較些,也是個和善人,結果這些年許是老了,反而糊塗起來,年前把她那邊的一個侄孫接到家裡來,說是老家發了大水,親人都沒了,孤身一人怪可憐的,然後就在家裡住下了。”
“若隻是家裡多張嘴的事兒,也就罷了,雖說我們家裡也不寬裕,但我跟相公省一省,也還算過得去,可我婆婆她,也不知是不是忽然被豬油蒙了心,前些日子找我說話,那話裡話外的意思,竟是想讓玉竹及笄之後跟他那侄孫定親!”
說到這兒,沈蘊當真是氣急了,不等沈老太太開口,又緊接着說:“娘,女兒也不是什麼看人下菜碟的人,那人若真是個好的,也不是不能考慮,可,可……”
“可什麼你倒是說啊。”
給沈老太太聽得着急上火的,不由得追問道。
“可她那侄孫,卻是個不上進的,看不上藥鋪的活計,如今十六七歲的人了,大字不識幾個,還跟我婆婆說要考科舉,讓我婆婆替他請個西席……”
沈老太太聽到這兒,終于沒忍住罵了句:“放他娘的屁!”
當年叱咤桃花村的氣勢又回來了。
他們家供養了長子這個讀書人,自然清楚得很,尋常人家想要培養出來一個讀書人,究竟有多難,錢财是最主要的,供養自家子孫,尚且還舍不得呢,更何況姚家有兒子有孫子,幹什麼要供養一個外人?
沈老太太又問:“你婆婆答應了?”
“那倒沒有。”
沈蘊倒完苦水,倒是舒坦多了,繼續道:“她也沒有糊塗到那個份上,拿自家的錢去供養外人,就算川柏不願意讀書,還有志遠呢,他現在還小,将來倒是說不準。”
姚志遠是她前兩年得的小兒子。
想到亭亭玉立的外孫女,沈老太太不由得道:“咱們玉竹這麼出色的小娘子,可不能嫁給這種人。”
沈蘊深以為然。
她又端起茶喝了一口,思及母親方才對玉竹的滿意程度,心裡那個想頭便更加急切起來。
放下茶盞,試探着開口問了句:“阿娘,珏哥兒今年有十三了吧?”
提到自己最滿意的大孫子,沈老太太臉上自然而然地就挂上了笑,點着頭道:“是,他是十月份的生辰,再過幾個月就十三了。”
“前些日子老大那邊送信送東西過來,珏哥兒還給老頭子跟我也寫了信呢,信上說他現在在福州府的那個什麼紫陽書院讀書,又考了旬考的頭名,山長還親自指點了他的文章。”
說起珏哥兒來,沈老太太就變得滔滔不絕起來。
沈蘊耐着性子聽,越聽越多,心裡又是滿意又是擔心,侄兒這麼優秀,萬一……
不過暫且不急着提,娘把珏哥兒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肯定是不會應的。
等沈老太太好不容易說完了,沈蘊适時替她杯子裡添了茶水,然後故作愁苦地道:“娘啊,女兒實在是放心不下玉竹,等回頭回到家裡,我婆婆隻怕是還不肯放棄,也不知能有個什麼法子拖一拖……”
沈老太太聞言也皺了眉,沒過多久複又展開了,擺了擺手,道:“這也值得你犯愁?你藥鋪的生意都做得,怎麼這會兒沒個主意了?”
“女兒這是關心則亂,一時想不到也是有的,娘莫不是有什麼好主意?”
“想拖一段時間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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