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遙香苑”已經有一段距離的一處偏僻茶攤之内,一個獵戶打扮的漢子,穿了一雙草鞋,腰間挂着數個動物的牙齒和骨頭,上身衣服單薄,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突起的肌肉,背後還背了一把長弓,腰間别着的尖刀已經被他放在了茶攤的桌子上。
此刻他眯着眼睛一口又一口地喝着涼茶,耳邊是胡爺那聲聲入耳的說書聲音。
一邊搖頭晃腦聽着,一邊不停地龇牙咧嘴,仿佛是身上長滿了虱子一般。
此人正是李勿言在和周霆交手時候,在“雲鳳酒樓”之上說要來看言兒哥吃癟的中年漢子。
漢子此刻看着遠處那個探頭探腦,在茶攤子不斷尋找的少年,不由得莞爾一笑,随機傳音說道:“向前三十步,靠裡這邊。”
遠處的李勿言微微一愣,随即朝着他這個方向走來,有了耳邊的指示,李勿言找起來也就方便了很多,他很快來到了漢子的面前,瞅了一眼便在漢子身側坐了下來。
李勿言連忙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等灌了幾口之後才道:“老鐘啊,說實話,你如果不給我傳音,我還真不知道你鑽在這樣一個犄角旮旯裡面?”
鐘子珅看這李勿言一眼說道:“好歹我和你爹的年紀也差不多,你怎麼都要該叫我一聲鐘叔,每次都是老鐘,老鐘的,我本是風流倜傥的鐘公子,再讓你叫下去,就成了鐘老頭了。”
“可别,咱倆可沒有那麼熟!隻是你情我願的相互交易而已,就你這身打扮,看着像個獵戶出身,卻穿雙草鞋,明眼人都知道你這身份漏洞百出,沒有被安武城内的守軍當奸細抓起來,真的是運氣好的不得了。”李勿言看着他這一身不倫不類的打扮,嫌棄了一眼說道。
鐘子珅伸手指指自己的耳朵:“若是這書裡說的‘百司營’領隊在此,我還會謹慎一二,就現在安武城裡這些貨我還沒看在眼中。”
“大氣啊!老鐘,你這麼厲害,我怎麼沒有聽說過你的名号,你真實身份到底是誰?”李勿言朝他突然問道。
“不是說過不打聽,不過問,不探聽麼?怎麼這才多久你就把原則給忘了。”
“不說拉倒!”李勿言說話之間又喝了一口茶,把心中的熱氣往下壓了壓。
“也不是不能說,前提是……”鐘子珅意味深長的看了李勿言一眼。
“免談!想從我身上空手套白狼,門都沒有,我不想知道你的身份了。”
“我若是奸細,等日後事發,你就不怕牽連到你?”鐘子珅笑吟吟地看着李勿言。
李勿言回頭反擊說道:“你說的不無道理,你若真的是奸細,那日後事發,我就是和奸細同流合污之流,這可相當于殺頭的大罪,那要不我直接去舉報你是奸細算了,還能領到賞錢,到時候幾天前的水鬼一事再往你的身上一按,萬事大吉,官府那邊反正也正愁怎麼給水鬼定責,正巧這會守衛軍離着也不遠。”
說着李勿言起身便要離開。
“言哥兒,言哥兒,言重了,言重了。”鐘子珅趕緊賠禮道。
李勿言轉身笑臉相迎,重新坐下:“玩笑,玩笑,鐘老哥,咱倆這關系誰跟誰!你的為人我還不了解,怎麼可能是奸細。”
“小狐狸。”鐘子珅笑罵道。
“老奸巨猾,彼此!彼此。”李勿言亦是寸步不讓。
此時耳中正好傳來胡爺那清晰的聲音:“卻說那‘連嶽坊’言兒哥因為得罪了老李家被老李棒子尋上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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