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天傍晚落了太陽雨,陽光金燦燦的,還有撲簌簌的雨滴,雖然身邊的小朋友都被接走,她站在走廊裡望着窗外,覺得也沒那麼難過,隻有好奇。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雨終于停了,它們好像舍不得分開彼此似的,因此結伴離開。
下過雨的天邊是清透的流雲,還有橘黃色的夕光。光暈盡頭,一個小婦人顫顫巍巍地撐着紅傘走來,手上拎着小孫女愛吃的蛋酥卷。
唯一剩在校園裡的小女孩興高采烈地跳起來,大喊着阿嬷,一頭沖向她,濺起一地雨花。
廣播響起登機的催促,婁語準備關閉手機,一個常年不聯絡她的号碼跳進一則短信。她下意識以為又是廣告,差點把這則短信拖進垃圾箱。
結果是她爸發來的。
簡短的一行字,寫着。
「你阿嬷走了,雖然見不到最後一面,還是早點回來吧。」
喉嚨幾經起伏,她低下頭,回了一個哦。
她後來才知道,他們不想拖累她,一直沒告訴她身體不好的事。阿嬷其實已經拖到不能再拖了,阿公才咬牙打的電話。而因為她沒能最快趕回去,阿嬷盡管很努力了,還是沒能撐到她回來。
那三天,阿嬷在想什麼呢。
她麻木地穿過行人,穿過安檢口,機場工作人員翻着她的包,例行檢查着物品。洗漱包,充電寶,身份證,還有零零碎碎的一堆。
他們把東西翻出,她一一把東西收回去,有條不紊。
往前走時,身後工作人員叫住她,說你還是漏了東西。遞過來一看,一副嶄新的皮手套。
那一年考上大學,離家前她舍不得阿公阿嬷,三個人在汽車站照了張相。大夏天,阿嬷特意戴着她給買的那雙手套,舍不得又開心地挽着她。
阿嬷很瘦小,隻到她的肩頭。
因此她一直沒發現,原來那雙手套早就起球了。
她這回知道該買皮質的,可阿嬷的手指也不會再生凍瘡了。
婁語平靜地說着謝謝,慢吞吞地把手套戴在了自己手上。像那一年傍晚落太陽雨,阿嬷粗糙又溫暖的手牽住她。
她心疼地說小樓啊,你的手怎麼濕了,淋到了嗎?
而她天真地指着天空,說阿嬷,我剛探出手在接雨滴呢。原來太陽公公也會流淚噢!
還有還有,它的眼淚和我一樣,也是冷的。
婁語小的時候就知道了,不管是主宰銀河的星體,神明,這些龐大遙遠的事物,抑或是清晨的草葉,人類,這些渺小的東西,傷心的時候,流露出來的水分都是冷的,寂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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