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顔長出了翅膀,從密集的大手中逃走,不斷徘徊遊蕩,準備伺機咬面具人一口。
面具人皺了皺眉,生出了六隻手臂,組成八臂擒魔的架勢,緩緩壓縮黃顔的空間。“你真的很像一隻蒼蠅,很煩人,趕緊死吧,我還要安靜的學習。”
“學習?你還會學習?”黃顔詫異了一瞬,沒想過這種自大又嚣張的心魔,還會有心學習。
面具人悄悄增加了兩隻手,手中長出了眼睛,四隻眼睛很專注,陣勢越發嚴密,聲音反而很随意。“那要感謝你,畢竟你從小就是一個聽話,好學的孩子,我得繼承着,不是嗎?”
黃顔忍不住被回憶擊中,差點被抓,他有些苦笑。“有用嗎?”
“不出意外,有用,出了意外,什麼都沒用,你不是體驗過的嗎?”
痛苦的回憶再次擊中黃顔,這讓他徹底落入了包圍圈,開始疲于應付。
“痛苦嗎?無力嗎?這不就是命運嗎?”七八張嘴,亂叫着圍上了黃顔,每一張嘴都能說出黃顔的糗事,句句都是悲歡。
“啤酒瓜子大長腿,頭像全是大美女,日子不錯呦”
“沒車沒房,沒丈母娘,自在潇灑”
“傾盡家财抱新娘,騙車騙房騙存糧,跑喽”
黃顔被抓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反駁道:“閉嘴!那也比被騙的背上貸款,最後跳樓的強!”
手心裡的嘴停止了亂叫,面具人笑了,“那你最後又好到哪裡了?一個火星,一床被褥,一個宿舍,一個頭條?”
黃顔怒,“要吃快吃!”
面具人怪笑,“那不行,我可是個廚子,要讓食材心甘情願的死去。”
黃顔一呆,苦笑,“還有心甘情願死去的?嗤——要吃快吃吧,我确實打不過你。”
面具人沒有客氣,巨嘴越來越近,黃顔感受到一種大恐懼,被巨浪吞噬的人有怎樣的恐懼呢?
光一點一點消失,目光所能看到的隻有巨浪,聲音都是小的,喊叫是無力的,聲音又都是大的,風聲和怒浪,讓世界隻有劇鳴,空氣都是震顫的;那時感知不到浪的高度,那也不重要,,都一樣的看不到邊際,重要的是會快速回憶一遍人生,沒有自救的辦法,也能尋找到一點安慰;但如果沒有找到安慰呢?那最好有個神,把鮮活的靈魂從僵硬的身體中拉出來。
靈魂将被吞噬的恐懼呢?
不想思考,不想猜測,不想知道。
至少會遠超小樹看着老樹被蛀空,被傾覆,被腐朽;也會超過離群的孤雁,撞死在地面;更勝過恐龍中的智者,看到那顆天外流星。
如果恐龍真有智慧,他們會喜歡變成化石,留給後世嗎?知道會被人參觀,研究盆骨,研究腳趾,然後編一本800頁的報告,是否還想變留給紀念?反正後世這些變态,什麼都幹的出來,身敗名裂什麼的——
“不——”
一道光從黃顔渺小的身體裡爆發出來,紮穿了巨嘴,紮穿了手掌,也紮穿了隔絕的屏障。
森林大火卷起了火旋風,直沖天際的龍卷風,帶上了火焰和滾滾黑煙,它忽然移動,吹飛了已經成為白骨的鐵甲巨豬,占據了它的位置。
陣法更加明亮,火龍卷中傳出一道兇惡的聲音,“炎摩羅聞到了好吃的——”
火龍卷快速縮小,陣法極端明亮,天空中的月亮投下光束,似乎要鎮壓什麼。
陣法消失了,月光也無奈的散開了。
屏障破碎,戰鬥直接蔓延到了心海,它還很稚嫩,面具人和黃顔剛一出現,它就顫動不休,等一隻岩漿大蜥蜴爬進來的時候,整個空間都布滿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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