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雖說難,但仍提出意見道:“以臣之見,邊鎮糧草,不以報中為重,百年多矣。世宗時雖暫複開中,禁止餘鹽,堅持不到一年,仍複舊觀。”
“當此際若盡支舊引,以開中之法解決邊儲,必要擡高鹽價,令報中之商長途轉運仍有利可圖,此舉與皇上欲大降鹽價之願相違。臣以為不如更進一步,用窩本之法,先解決官鹽壅積問題。”
朱翊鈞聽了點頭,問道:“然邊儲之事如何解決?”
張居正道:“國初之時,邊儲以軍屯粒子糧、草為主,民屯、商屯、開中次之,地方支應再次之,而京銀犒賞不過錦上添花。時至今日,軍屯、民屯之法大壞,商屯、開中也無力支應,邊儲多靠邊省大戶轉運,民苦甚也。京銀占邊儲之重逐年上升,或如疏庵所言,朝廷财政危矣。”
頓一頓,面現厲色道:“邊鎮軍屯、民屯之法大壞,究其原因,無非勳官豪勢侵奪占種,豪強囑托官府将屯田擅改民田,屯管侵占,屯丁困于科索、剝削,貧乏逃亡,田地抛荒等等之弊,若複國初之政,難度雖然不小,但不比全面恢複開中阻力更大。臣請皇上下定決心,清丈土地,先從邊鎮始!”
見朱翊鈞面現凝重之色,張居正一鼓作氣補充道:“皇上,此難逢之良機也!一則鹽産大增,或可化解多年積引,勳官豪勢樂見二則俺答互市有年,邊境無虜患,正為大興軍屯之良機三則皇上才行殺伐,勳貴豪強正股戰栗栗,不敢作杖馬之鳴!而窩本分利,可行分化之策此正當其時也!”
朱翊鈞聞言大悅,對王國光等道:“汝等見識否?此老成謀國之先生也!”王國光等那頭點的如小雞啄米一般,都跟着贊歎,張居正起身遜謝。
王國光跟着奏言道:“皇上,行窩本之策,綱商世襲有壟斷之憂,且鹽價不為朝廷所控此為弊端也。另鹽利巨大,不免引起紛争既然鹽場産鹽之數倍增,臣以為不如以十年為限消化舊引。十年之後,另招綱商,換成新引,庶幾可穩定鹽稅,并控鹽價。”
朱翊鈞聽了點頭,對張居正道:“疏庵總理戶部,井井有條。會計錄編纂雖未完,朕觀之仍為之擊節。王尚書可稱計相也!”
王國光身上骨頭輕了二兩,臉色漲紅,呼吸都粗重了。覺得被皇帝一贊,爽處不下于床笫之歡也。張居正聽了朱翊鈞的話,心中有數。
朱翊鈞又轉過話頭道:“然則行窩本之策,鹽利多數為綱商所有,朕所不取也。吾想了一法為許可證制度,說出來大家參詳。”
張居正等聽皇帝有新法,都豎起耳朵聽着。結果朱翊鈞第一句就突破他們想象力的極限:“朕想把天下鹽場分散承包!”
張居正等耳邊如同放了個爆竹,吓了一跳。因皇帝未講完,耐着性子聽着。
朱翊鈞道:“各場鹽司仍為管理衙門,但職能改變,不再管鹽之生産,僅發證許可将鹽場分為小塊,招商承包,可為鹽商永業。無許可證産鹽的,悉治重法!”
“如此以來,将無有官鹽、餘鹽之分,鹽商随意産賣,将鹽稅盡數納入許可證的承包費中,也斷了餘鹽偷稅之弊。”
張居正先不和皇帝算賬,僅揪住一條問道:“如竈丁何?”
朱翊鈞道:“現今天下竈丁,曬鹽之前,種地繳納鹽課的已居其半,朝廷所獲幾何?若都曬鹽,還有一半要分流出去,不如由承包鹽商自行雇傭,無業的都發糧種耕牛,轉為農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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