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楊叔已經長成十五六歲的小夥子,穿着軍綠色的褲褂,胸前别着紅花,身姿挺拔!眼神中滿是對未來的向往!
卡車上站着二十來個像是楊叔這樣的年輕人,與之同行的還有同村的‘狗剩’。
楊叔的父親此時已經五十多歲,看起來比蒼老了許多,跟在卡車後面,把一個包裹塞到兒子的懷中,口中缺了幾顆牙,幾度張開,卻又閉上,終于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
這瘦小的老人,就這麼站在村口送别的隊伍裡,看着遠去的卡車,不知想些什麼,落寞的揮着手,似乎這一去,就是永别
“哇!石榴!”楊叔打開包裹,裡面是又大又紅的石榴!
林林總總二三十個!怪不得這個包裹這麼大!這老頭怕是把樹上的果子全都摘下來了!
這可真是奇怪,這老頭一直把他的石榴樹看的比命都重!
石榴樹據說是楊叔出生那一天種下的,許是沒有用肥料的緣故,長得很慢,十多年才開花結果。
楊叔的父親對這石榴樹寶貝的不行,每次石榴還沒成熟,就天天在樹下看着,防人跟防賊似的!
石榴樹結的果子不多,又是整個朱家村唯一的石榴樹,在那個缺吃少喝的年代,大家都饞的不行。
每次果子成熟,楊叔的父親總會将絕大部分分給街坊鄰裡嘗鮮,然後一家人分一顆石榴,楊叔每次都剛吃幾口,還沒過瘾就沒了,很不盡興!
便是躺在地上撒潑打滾,父親也是置之不理。
這一次是咋了?這麼局氣!
這個問題在楊叔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随即便是把石榴分給周圍的‘戰友’,便是前面開車的司機也沒有落下。
“真甜啊!”楊叔一口咬下,鮮紅的石榴籽在口中爆開,滿嘴香甜!
“愛國!你爹在跟你揮手呢!”狗剩無意間瞥見落寞的老人,說道。
“哪呢?”楊叔擡起頭,隻見卡車後的土路上,黃土漫天,便是小小的朱家村都看不到了,何況是一個小老頭?
“算了,反正也沒大事”楊叔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繼續啃着石榴跟戰友談天說地。
也是,二十歲的眼睛裡,隻有未來的美好,連滿是黃土的風都是香甜的
初初來到隊伍,十六歲的楊愛國并不能适應這裡的節奏。
在隊伍中的日子實在太過清苦了些,天不亮就響起的起床号對于在家裡懶散慣的年輕人來說簡直是噩夢!
更别提起床後的各種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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