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知道他這些日子是怎麼過的。
和深圳合作的那條路比想象中還要難走,一場場酒局,一層層關系,一個個女人。
商場上要想走捷徑就得開葷。
他沒開,半年之後胃穿孔進了醫院。
這件事内部隐瞞下來了,外面的生意由杜迦佑撐着,杭州那邊有宗閑穩着,知道他住院的人并不多,所以照顧他的人選範圍就大大縮小。
我想自告奮勇,但杜迦佑推遲了去深圳的航班,折回來安排了賀垣的工作,讓他騰出空來去醫院,我隻能以探望者的身份過去。
我到的時候已經過了他最難受的階段,在輸液,眼睛閉着,整個人有種放空的虛。
賀垣在觀察他的各項體征,見我來,站起來,看了眼我手裡拎的補品,“暫時不能吃。”
“那就帶回家裡,等能吃的時候吃。”
剛坐下,公司就來了電話,說有一批申報的帳錯了,我檢查了一下,回:“這筆帳沒經過我手,是不是哪個環節搞錯了。”
“這帳之前過的是周哥的手,他現在狀況怎麼樣?”
“還在睡,晚點處理行嗎?”
“不行,這筆帳跟深圳那邊有關聯,杜哥到了那裡就得傳過去,賬目錯的方向主要是在上個月的新品交換活動,當時對方把這筆賬全權交給圖覽負責的,如果處理不好,兩家公司就别想合作了。”
我讓她把具體事宜傳過來,發現帳目出錯的主要原因是新品的名字和内容不對應,修改起來很簡單,但要從數據庫裡找資料仍然有點麻煩。
等忙完,我急切地期待他睜眼,看見在他身後默默守護的人是我,力挽狂瀾的人是我,這次跟深圳成功對接,關鍵拐點還是我。
我一腔歡喜地看着他有動靜,搶在賀垣前頭給他倒水,試他體溫,呼叫護士。
護士檢查了他的狀況後,吩咐的注意事項也是我記下的,我覺得自己有了談判的資本,對他說:“你看啊,你生意遇到困難我在,你生病的時候還是我在,溫鎖年紀小,她不懂得給你分憂,她隻會給你帶來麻煩,她喜歡玩一生氣就消失的把戲,我不會,我已經成熟到可以頂起你的半邊天。看看我,周嶼煥,回頭再看看我。”
藥水一點一滴落下來,空調溫和的風輕輕吹動他的頭發,他看着天花闆,半晌開口:“你每說她一句,都會讓我感覺後悔幫你,提她一次名字,都會讓想念刹不住閘,所以現在,安靜點,謝謝你。”
說完用手捏鼻梁,藥水落下的聲音在我耳中空然放大,這種擲地有聲的警告之後的沉默,讓我難堪,讓我覺得自己剛才的忙碌像個小醜,“周嶼煥,你至少裝一下行嗎,你知不知道小顧給我打電話,說跟深圳對接的那筆賬出現了問題,是我一點一點從數據庫裡把正确的資料提取出來的,我才剛幫完你的忙!”
“這種問題,随便一個大學生過來都可以解決,難度系數有多低你心裡清楚,覺得可以用這種事找她麻煩的,說明你工作水平還有待提高。”
“你知道是什麼問題?”
賀垣看了他一眼,見他沒解釋的欲望,就開口:“圖覽跟深圳合作,惹了很多人眼紅,多家公司想竊取雙方合作的資金底線,周哥就故意弄了一筆假賬掩人耳目,真正的數據已經被杜哥帶走了。”
我嗓子發幹,“所以我剛剛做的全是無用功?”
賀垣又說:“這本來就是個簡單的障眼法,周哥原本沒打算說,但是有人發現有人解決,也算是工作态度十分認真,會有獎金。”
“需要你來說嗎!”我吸口氣,“周嶼煥,我現在才發現你心這樣狠,離開了她你就這樣不舒坦嗎,到可以跟我說話不顧我感受的程度,到可以摒棄從小到大跟女生相處的态度嗎?”
他身上散發着一股濃濃的躁,捏鼻梁的動作不斷地加快,藥水勻速在滴,我感覺耳膜漸漸發痛,我生怕他說出一句“是”。
然而他還沒失控到那種地步,我怕沉默會加劇他想攆人的心,就自覺地走。
沒多久,他出院了,身上生人勿近的氣息比之前還要濃,處理事情雷厲風行,訓起人來毫不心軟,公司嚴肅的氣氛一直延續到某個清晨,公司來了一個很像溫鎖的姑娘。
長得像,聲音像,嗲起來也像,實習第一天,打碎了周嶼煥養了九個月的盆栽。
這事升級到他親自處理,她看見他眼眶一下紅了,“老闆對不起,不然我賠錢,或者您告訴我怎麼種?”
同樣的高馬尾,聲音靈動,沒見過溫鎖的,都以為周嶼煥會繼續鐵面無私的風格,可我心裡清楚,這個罰他開不了口。
于是那個實習生把盆栽掃幹淨就算結束了,大家都在讨論,老闆是不是對新來的這個有點意思。這話傳到了那姑娘的耳朵裡,她經常在周嶼煥門口逗留,我讓她逗留不如進去,榜上老闆吃喝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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