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文字組成的能量體……
裂紋上那些蒼白的光芒……
還有漂浮在額前的殘缺頭飾……
“你的神衣竟會散發出孽祟的氣息,而且它們正在侵蝕你的身體?”
當萬殊此時的姿态終于出現在塔努米爾的面前,見多識廣的魔枷領主一眼就看出這層異質的外表是由異變之後的念威所形成的,而被包裹在其内的則是萬殊原本的身體。
然而,那具身體現在隻怕已經絕大部分都已經被這種異樣的念威所侵染,組成它的已經不再是和人類的血肉一般的物質了。
萬殊沒有再說一個字,隻是沉默地握緊手中的刀柄,在一瞬間傾身向前,跨越了兩人之間的安全距離。
朝聖者的尖叫在他的腦海中鳴響,成百上千枚刀刃的碎片像是黑夜中的群星般冰冷地滑翔。
不能使用摧嶽,因為那會把自己活埋在這裡面,之後就再難出去了……
萬殊的神經緊繃,守着這最後一條原則,迅猛出手,攻向塔努米爾。
“等一下!你先聽我說——”
塔努米爾的聲音被長刀帶來的呼嘯所淹沒。
他意識到萬殊絲毫沒有和自己在交談的意思,隻能一咬牙,濃密的念威和血霧在瞬間從他的身上爆發而出:前者以極快的速度将神衣上的最後一處破損修複完全,剩餘部分則是不斷轉化為萦繞在他身外的血霧,并在其上凝聚成一個比他本人大上三倍有餘的虛影。
幾乎就在他的神衣重歸完好的瞬間,朝聖者已經重重斬在了那道血霧形成的人形之上,近端的刀刃碎片在碰撞中迸發出耀眼的火光,而遠端的碎片則是去勢不減地繼續向下劈去,像是一隻從天而降的鋒利長鞭在空中劃過一道巨大的圓弧,在同一時間令塔努米爾從身前到後背的猩紅血影都被這一記殺氣騰騰的斜劈給命中,立于兩人頭頂上的七八塊鐘乳石也因此而被斬成兩半,抛飛在空中。
然而,招架住這種令人内心發寒的怪力并未讓魔枷領主的表情變得輕松起來。
塔努米爾在這一擊之下被打得身子一矮,雙腳下方的地面瞬間炸開兩道龜裂,并以此為中心蔓延成半徑一米有餘的兩隻淺坑。
在這一刻,塔努米爾意識到這一招傳來的力道比起之前那招還要強上數倍,對方還遠遠沒有展露出他的力量上限!他再度嘗試開口:“等……”
然而,這一次塔努米爾并未像之前那樣有機會把一句話說完整,因為萬殊在意識到這一招不能破開血影和神衣防禦之後便立即完成了變招。
朝聖者随他的動作旋身而過,平平劃出一道妙不可言的弧線,像是捕食的猛虎一般咬進血影的肚子。它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一聲無法聽見的吼叫,卻連帶着塔努米爾一起倒飛出去,撞在洞窟一側的牆上,随一大堆土石碎屑跌落在地。
貝操的混賬玩意兒!教主在倒飛而出的途中忍不住暗罵了一句。
豐富的戰鬥經驗令塔努米爾在被向後擊飛的途中就已經開始調整姿勢,這讓他避免了落地後四仰八叉地倒下的尴尬局面,同時也給了他抵擋住萬殊當頭襲來的下劈的反應時間。
魔枷領主将雙手手腕交叉擋在自己的頭頂,同時發出一聲雄獅般的怒吼,體内的念威如噴薄而出的洪水一般化作血霧,令血影的手腕上也顯出兩枚堅固的重重鐐铐。
叮!
它們牢牢擋住了朝聖者的攻擊,并在角力了一陣之後開始随着塔努米爾堅實雙臂的發力緩緩向上推去,将刀刃逼退向遠離自己的方向。
“現在停手,并且告訴我為什麼龍鱗高塔對你來說有那麼重要,”塔努米爾的額頭暴起青筋,用力将朝聖者從自己身前推開,對萬殊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保證會仔細考慮你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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