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匆忙竄了出去,留下舌頭獨自一人面對這駭人的場景。
“這是人骨?”舌頭聞言,心底竄出一股涼氣,面色一僵。
他們來到水溝村本想尋找劉永福歇夜,卻不料剛進村便遇到了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色。
舌頭雖為盜匪,習慣了江湖的腥風血雨,但面對此景仍覺得喪盡天良。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強忍着惡心靠近,用刀鞘翻看着這些白骨、黑團。
“媽的,”舌頭心裡怒罵,他已經明白良為何這麼着急。
突然,屋外傳來騷動,打破了舌頭的思緒,舌頭心中一緊,暗道不妙。
他沒有時間多想,匆忙沖出屋子。
良正和十幾個村民對峙着,局勢緊張到了極點。
其中還有一個倒地不起的村民,仰着頭呼吸急促,嘴角流着鮮血,旁邊的地上還有一灘新鮮的血迹。
舌頭急中生智,迅速拔出刀大喊,聲音蠻橫,給良壯勢。
不出意外,這一舉動直接把剩下的饑民給唬住了。
饑民本就處于饑餓和苟且之中,舌頭的突然加入和蠻橫的态度讓他們恐慌。
領頭鬧事的饑民一聽,這夥人還有幾十個弟兄沒下山,心中更是驚恐萬分。
他連忙跪下求饒,連帶着後面鬧事的村民也一起跟着求饒。
良的頭疼有所好轉,這讓他有充足的思考思考面前的局勢。
他握着長刀,站在小娃面前,如同一座堅固的堡壘。若不是在小娃面前,之前那些主動襲擊的饑民早已被他砍倒。
他們尚且不是老弱婦孺,況且可能擁有吃掉小娃的經曆。
他不想讓小娃見到那一幕,他身上的血漬,格外醒目,時刻提醒着這些饑民。
舌頭看着領頭的這副模樣,心裡一松,和藹道:“呵,你們也不用慌,我們今天是順路來讨債的。”
随後舌頭語色一厲,“李永福那小子呢?帶他過來!”
“劉永福?”領頭的聽到這個名字,陷入思考,嘴裡念叨着這個名字。
随後混然醒悟,“那小子一個月前跑了!不知道那小子從哪打聽來的消息,在官老爺來抓壯丁前,提前跑了”
舌頭罵道,“媽的,算這小子跑的快,他跑哪裡去了?”
“興許是東邊,那邊鬧荒不厲害,應該是往那邊跑了”領頭的老實道。
良聽着兩人的對話,将心裡的疑惑脫口而出,“你們知道東邊安全,為什麼不逃?”
領頭的村民無奈地回應,眼裡透露着對往昔的緬懷,“逃了,都逃了,在官老爺來過後,都逃了,有的逃了,有的投了反賊。”
眼神逐漸落寞,訴說着事實,“我們這些留在村裡的,老胳膊老腿的,逃不動,在外面就是給人吃的,”
最終無奈歎息,“落葉終是要歸根的,我們這些老骨頭,哪怕死,我們也得死在祖祖輩輩的土地上,免得成了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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