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未探的清晨,劉姥姥便早早地掙紮着從床上爬起,匆匆梳洗完畢。她又轉向闆兒,那尚未谙熟世事的五六歲孩童,語重心長地叮囑了幾句。天真無邪的闆兒,聽聞将要遊曆繁華都市,興奮地點頭答應,仿佛任何困難都不是問題。
于是,在微明的晨曦中,劉姥姥攜着闆兒踏上了通往城市的道路,終于來到了甯榮街。他們抵達了氣派恢宏的榮府大門前,隻見一對石獅子威武莊嚴,門前熙熙攘攘的轎車和駿馬彰顯出一派繁榮景象。劉姥姥心中忐忑,不敢貿然穿越這權貴聚集之地,她小心翼翼地拍去衣上的塵土,再一次告誡闆兒,要他舉止得體。
随後,劉姥姥帶着一絲謹慎和好奇,悄悄地踱步到側門附近。隻見幾位挺胸疊肚、指手畫腳的仆人坐在那裡,自得其樂地閑聊。劉姥姥輕輕挪動步伐,湊上前恭敬地問道:“諸位大爺們安好。”那些仆人們投來審視的目光,打量着這位突然出現的鄉下老妪,問她從何處來。劉姥姥忙賠笑道:“我找你們府上太太的陪房周大爺的,請哪位太爺替我請他老出來。”這些人并未理睬她,過了好半天才有人冷漠地答道:“你到那邊角落等吧,待會兒自會有人出來。”
然而,一位飽經風霜的老仆看出劉姥姥的窘迫,心生不忍,他對同伴道:“别逗她了,别耽誤了她的事情。”然後轉向劉姥姥說:“周大爺已經往南宅去了,他住在後一帶,他娘子在家。你要是想找她,就沿着這條街繞到後面,上了後門一問就知道了。”
劉姥姥心懷感激,道謝完畢便帶着闆兒,繞到了府宅的後門。那裡,一派熱鬧非凡的市井景象展開在眼前,各式各樣的生意攤販排列着,散發出誘人的食物香氣和孩童們喜愛的玩意。孩童們歡聲笑語,像蝴蝶般穿梭在攤位間,大約有二三十個,他們或推搡嬉戲,或追逐打鬧,好不快活。
劉姥姥輕輕拉住了一個看上去伶俐的孩子,溫和地問道:“小哥兒,能否麻煩你告知一聲,這附近有沒有一個名叫周大娘的?”孩子好奇地反問道:“您說的周大娘是哪一位呢?在這附近,姓周的大娘家就有得三位,更别提那兩位尊貴的周奶奶了。您要找的是哪一個行當的呢?”
劉姥姥連忙補充說明:“是那位侍候太太的陪房,叫周瑞的。”孩子聽後點了點頭,輕松地答道:“哦,原來是她啊,跟我來吧!”話音未落,他就像一隻靈動的小鹿,蹦跳着領着劉姥姥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徑直來到一處清幽的院牆旁,指着一戶人家對劉姥姥說:“您看,這裡就是周瑞家了。”随後,他又高聲向屋内喊道:“周大媽,外面有個老人家來找您啦,我已經幫她帶到門口了。”
周瑞家的聽聞門外有客,便急忙踏着輕盈步伐迎了出去,滿懷好奇地探問來者何人。劉姥姥,帶着鄉間的純樸氣息,笑眯眯地上前打招呼,親切地喚了一聲:“周嫂子,您可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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