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隻有一盞燭台,燈光幽暗。他看不清老者模樣,隻得走近些。
從老者的裝束來看,應當是個掃地打雜的夥計。
鸠摩智不禁有氣,喝道:“醒醒,來客人了。”
鸠摩智心中有氣,一個店小二,不好好招待客人,竟然在此睡覺偷懶。
因此他這聲叫喊,用上了些許内力,震得燭光忽明忽滅。
老者卻似乎不受影響,伸個懶腰,又打了個哈欠,眼睛眯開一條縫。
瞧見鸠摩智後,興奮的當即跳起來,連忙讓座,殷勤備至。
并說道:“客官來啦,請坐請坐。”
鸠摩智大咧咧的剛坐下,又聽老者嘟囔了一句:
“唉,三十年了,總算來了位客人。”
然後他又沖屋内喊了句:“老龍頭,快點出來,趕快上茶,來客人啦。”
鸠摩智以為聽錯了,問道:
“老丈,你剛才說,三十年了,總算來了位客人,這話什麼意思?”
老者咧嘴一笑,回答說:“這意思不是明擺着麼?”
“就是說近三十年來,這長風客棧中,隻來了你一位客人。”
“所以我等下把老龍頭,不孝子,假道學都叫出來,好好的伺候你。”
鸠摩智一怔,又問:“為什麼三十年來,就隻有我一位客人?”
老頭答道:“這都怪客棧地理位置不好,建在了半山腰中,還立于一片墳場之上。”
“你想啊,普通客商,誰敢來此露宿?”
“而武林中人,大都喜歡就地過夜,也不願多跑點路。”
“因此三十年來,你是第一個客人。”
鸠摩智下意識的左右環顧,覺得不可思議,問道:
“你說客棧建在墳場中,可一路走來,我為何未曾發現墓碑?”
老者道:“想必你行色匆匆,未曾留意。實則路的兩邊,皆是墳茔。”
鸠摩智确實未曾留意道路兩旁,隻顧着埋頭趕路。
此時聽老者說話,忽覺客棧詭異,連老者也有些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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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嗤笑一聲,說:“那個敗家子,這麼無趣,把客棧開在墳場之中?”
老者應道:“這個問題,我們都想知道,可是誰也不清楚。”
鸠摩智越發的詫異,問道:“既然客棧如此清冷,老丈為何不去往他處,另謀高就?”
老者忽然面色黯然,嬉笑開心的神情不見了,回答說:
“我也想啊,老龍頭,不孝子,假道學,他們都想出去。”
“可是兩百年了,我們就是出不去,根本離開不了長風客棧。”
鸠摩智一聲高喝,站起來問:“你到底是誰?在此裝神弄鬼,究竟意欲何為?”
老者表情遲滞,像是喃喃自語了一句:“我是誰?我是誰呢?”
而後抱拳彎腰,以江湖禮節拱手,說:“老朽段思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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