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冤枉啊!”他頓了頓,“阿錦,你不能因為一次的過錯就把我一杆子打死吧……”
綠燈亮了,我把保溫杯放進杯槽,繼續開車。阿楠哥哥對我說道,“阿錦,你别想那麼多。我以前不會騙你,以後也不會騙你。”
我自然是相信他說的話的,因為我相信他的為人。
市區的路好開,我們很快就回到了小區,我照例把車停在小區門口,然後幫阿楠哥哥下車。
我先把放在後備箱的輪椅拿下來組裝好,然後打開車門準備抱阿楠哥哥下車。
他平時都會很配合我,會主動搬自己的雙腿,或調整自己的姿勢,讓我抱他更方便。可今天很奇怪,我明明已經開了車門,也放好了輪椅,他卻仍舊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地盯着前方。
“怎麼,阿楠哥哥,舍不得下車了?”我打趣他。
“阿錦——”他朝我眨眨眼,示意我也往前看。
我一回頭,隔着汽車的擋風玻璃,竟看到了我爸!
“爸?”我鑽出副駕駛位,看到他的同時,還看到了阿璇。
阿璇看到我和阿楠哥哥,是一臉的震驚,而我爸,則是一臉的生氣。
“程錦!這就是你說的跟佳璇出去散心?”老頭雙手放在那根細細的手杖上,狠狠地在地上跺了兩下。
阿楠哥哥明顯有些緊張,他伸出手想護着我,可惜我在車外,他伸長了手臂都碰不到我。
“伯父——”阿楠哥哥想替我跟老頭解釋,但是老頭根本不給他機會,“迦楠,你是好孩子,可是我們家阿錦不适合你!你跟伯父說,你喜歡什麼樣的,我給你留意!”
趁老頭在和阿楠哥哥講話時,阿璇在我的身後拉了拉我的袖子,小聲在我耳邊問,“阿錦,你和那個二棟的那個……人,什麼情況?”
“阿璇,”我深吸一口氣,轉頭認真地看着她,“他叫洛迦楠,是我的男朋友。”
“洛迦楠……楠……”阿璇再次扯扯我的袖子,“不是吧,他就是你的阿楠哥哥?”
我點點頭,“他是。”
阿璇倒抽一口涼氣,“怎麼是個殘疾人!”
她自己可能都沒注意到,她說話的聲音不知不覺大了起來,大到引起了我爸和阿楠哥哥的注意。
我爸不悅地看了一眼阿璇,厲聲說道,“佳璇,說話要注意言辭!”
阿璇灰溜溜閉了嘴——可是,她剛才的話,阿楠哥哥也聽到了。
阿楠哥哥看我一眼,我趕緊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在意阿璇的話,阿楠哥哥朝我笑笑,用嘴型告訴我兩個字:“放心。”
我其實沒明白他讓我“放心”什麼,因為目前的局面,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跟我爸解釋。
老頭皺着眉頭說了一句,“剛玩完挺累的吧?迦楠,你先回家吧。阿錦,你跟我上樓,我們好好說道說道!”
阿楠哥哥尴尬地點點頭,但我其實看出了他的不知所措——輪椅雖然就在旁邊,但是沒有人幫忙,他自己上不去。
老頭大概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我上前幫阿楠哥哥轉移的時候,他隻是默默地看着我的動作,沒有說話。
我先把阿楠哥哥的腿搬下來,結果他的腿剛一離開汽車,就瘋狂抖動,我給他又揉又按,好不容易痙攣才停下來。
我這才抱着他的上半身往輪椅上挪,期間尴尬的事再度發生,他的鞋掉了一隻,我把鞋撿起來給他穿,心一急,卻怎麼都穿不上去。
“阿錦——”阿楠哥哥握住我的手,“我自己穿吧,你先跟你爸回去。”
“走吧!程錦!”老頭背對着我們喊了一聲,“洛迦楠沒有這麼無能吧,難不成還非要你把他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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