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童欺我老無力。
這本該是發生在七老八十的老頭身上,可如今卻發生在年紀輕輕的的天樂身上。
從客棧門口離開後,就有些頑皮的孩童打打鬧鬧的跟在天樂的身後,石塊、淤泥甚至是沾染污穢的木棍都往天樂身上招呼。
天樂不與計較,更何況是孩童。他知道是有人在後面指使,捉弄嘲笑他,這種人還真是狡詐至極,使壞卻不敢出頭,慫恿孩童陰險可惡。
頹廢的天樂無感于孩童們的無知,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不知該去往何處,仿佛又回到了沒有師傅收留前的孤苦伶仃身世。
難道這就是天命?兜兜轉轉又成為了一個舉目無親的流浪狀态。
心灰意冷的天樂踱步在街道上,身後跟着一群不谙世事,被人左右的孩童,忍受着謾罵和欺辱。
不知過了多久,街上的人慢慢散去,逐漸冷清下來,這是宵禁時間将要到來的時刻,身後的孩童也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兩旁的人家緊閉窗門,透光的燈火也逐一熄滅。
冷風寂靜,街道上黑洞陰森,沒有了吵鬧的氛圍,多了些蕭瑟的陰氣,說是地獄之城也不為過,突然一陣冷風吹來,天樂被刺激得眼前一黑,毫無征兆的倒在牆角,昏睡了過去。
難道我就這樣死了?這是天樂失去意識前想到的最後一句告白。
入夜的安陽城,就像被蒙住了雙眼的人,看不到任何一點光明,盲目無措,隻有那一隊隊巡守,證明安陽城還有生機存在。
……
“姥姥,他怎麼樣了?”
“心神紊亂,受了太大的打擊一時沒有承受住而已,好好調養一下就行了。”
“那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不知道。”
迷糊的天樂聽到這幾句對話,頓感奇怪,半眯着睜開眼睛,卻發現躺在床上,天已經大亮,而床邊正站着兩個人,一老婦,一年輕女子。
兩人正是法外居的妪翁嫂和風小姐。
風小姐見天樂睜眼有些意外,說道:“他醒了!”
睜開眼的天樂,看清兩人卻不認識,于是問道:“你們是誰?”
“她是我們的姥姥,妪翁嫂,你叫我風小姐就行。”
“這裡是法外居!”妪翁嫂補充道。
“法外居?”天樂滿臉疑惑,顯然是不知道什麼法外居。
風小姐有些詫異,“難道你連法外居都不知道?在這安陽城内,可沒人不知道的!”
“是嗎?”天樂啞然,想起自己失去意識前是在大街上,怎麼會突然在這裡呢?又問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是你們救了我嗎?”
“算是吧!”
妪翁嫂的回答讓天樂有些糊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麼會算是吧?
見天樂模糊不清,風小姐說道:“是一個和尚帶過來請我們照顧一下你。”
“和尚?”天樂腦海裡一下就想起那守真和尚,自從來到安陽城,自始至終就隻與那守真和尚有過交集,于是問道:“是守真大師嗎?”
“嗯……”風小姐點頭說道:“守真大師倒是沒有親自來,不過确實是天音寺的一個和尚把你送過來的,說是守真大師請求我們收留你。”
天樂一想到守真和尚慈眉善目的神态,立時一股暖流湧入,這讓他的心情舒暢了些,看來自己還有人在乎,處在崩潰邊緣的天樂又增加了活下去的信心。
“那我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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