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景初此言,月兒落亦是渾身一震。
“好一個,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
月兒落贊道。
“因緣果報又如何?我既已走了改命的路,那此後便一路都要逆天而行,天道既不公,那我不靠天,神明既無眼,那我不求神,世間皆苦,我唯有自渡。”
景初神色堅毅道。
“他果然沒有看錯你。”
月兒落輕輕摸了摸景初的頭,歎了口氣,眼内流露出欣慰之色。
“你叫什麼名字?”
“景初,風景的景,初見的初。”
“舊人已去,隻不知故景是否還可如初?”
她口内低喃着,緩緩起身。
清風可惱,直拂得她的青絲和襟袖翻飛如麻。
這千裡江河呵,這人間草木呵,她對這個世界還有太多太多的不舍和挂牽。
可千裡搭長棚,總歸要有說再見的時候。
這一次,可真就要死生勿複見,山水不相逢了。
她定了定神,看向趴在地上的景初正聲道:
“月兒落,無有鄉第十代傳人,今日問景初,這一世傳承,你可願接?”
“雖九死而不悔。”
景初的臉上滿是血污,唯有那雙眼眸,澄澈而又堅定。
“九死不悔,今後不論發生了何事,你要謹記今日所言。”
說罷,月兒落雙掌合十結出一道道玄奧道印,她身後的那滴淚珠兒光芒漸盛,緩緩向着景初飄來。
淚珠兒越變越大,好似一團光繭,緩緩将遍體鱗傷的景初裹了進去溫養。
身處于光繭之内,景初感覺有一股溫暖的氣息緩緩自他周身的竅穴中流淌進了他的身體裡。
他碎裂的骨骼,殘破的血肉,破碎的五髒,正一點一點緩慢修複着。
一股平和的炁正于他的八脈間不停流轉。
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受,周圍的一草一木,每一縷風,甚至蚊蟲的每一次振翅,都可清晰地映入他的神識之内,心境澄澈,目力通達。
既如此,那便順勢洗心,破道前四階,築心内靈台。
思定之後,他翻手将乾坤袋裡老頭為他洗心所備的那幾味靈材也一并取了出來。
九葉重樓,冬至蟬蛻,除夕子時雪,當康心頭血,以及此前截奪的韻靈荷,幾味靈材繞着他的周身,在光繭之内緩緩旋轉着。
景初心意一動,周身的竅穴便貪婪地吞噬着這些靈材所蘊含的靈力。
洗心,又稱“明悟道心”。
你隻有明白自己為何而修,方可直抵心内靈台。
坦白說,今日之前,景初腦中隻有朦胧的意念,何為道?他的心又是如何想的?這些問題,他隻想過眼前,他想活,他不想死。
可是活了之後呢?
方才與冷月仙子的一番交談,他才終于了悟了自己的本心。
活着,不過隻是個開始,他不僅要活,他還要好好地活。
修為低淺,若是之前無符箓護身,那劉欽的火紋蟒一口便能斷了他的生機。
他得變強,他要變強,很強很強,強到普天之下再無可以傷他性命之人,他要登臨這世間絕巅。
什麼劉欽,宋玉書,什麼淩雲樓,珞珈山,對他有敵意的,那便統統一劍砍了。
再不受命格左右,同風而起,縱橫天地間。
這才是他的道。
道心澄澈,八脈既通。
他隐隐覺得自己的胸間有一團火,蒸騰着,燃燒着。
那光繭漸漸被他吸收,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化作了一滴光漿,沒入了他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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