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們已經将太多時間浪費在粗魯的審問上了,您真的不願開口嗎?”
連續逼問幾個小時那人還是守口如瓶,年輕的執行人不顯惱怒,搬來椅子,與那人相對而坐。
“說說吧,你的難言之處,或許我可以幫你——以執行人的身份。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一切,我都将接受,我都将聆聽。”
面部快速換上笑容,少年笑得溫柔,也讓那人的心中松懈下一絲。但很快,他反應過來,心理防線上的裂痕也轉而消失。
“你蠱惑我開口…?哈……”捆在電椅上的男人突然笑了,他擡起狼狽的頭,額頭傷口處的鮮血也順勢流下。
“我看你沒有對我動用暴力,趁你年輕,小鬼,還有回頭路。”
而克裡德曼從始至終都沒有多餘動作,靜靜聽着那人說話,直到說完,才開口作答。
“是嗎。”他笑眯眯地,望着對方眼眸深處,卻不似看人,反倒像是看見片虛無,神色難解。
“那些不在計劃中,暴力,可以舍去,它們是多餘的。可我的目的還未達成,所以,我有三個方案。”
克裡德曼伸出三根手指。“第一——說出你知道的一切,我會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去向上級申請,隻要被批準,無論是自由還是與家人團聚都不會困難。”
一根手指被按下,他轉頭,瞥向身後。“第二——我将你交給其他人,由他們全權處理,我不再幹涉,你的生死将與我無關。”
他說這話時分外冰冷,如機器一般,不帶表情。
“第三——”克裡德曼擡手,身側很快走來幾人,将執行人的工具遞上。
“繼續由我逼問,但…難保你的記憶是否會出現錯亂,記憶不是書本,不是由我翻閱後合上後就能相安無事了。相反,它更像是入侵,我強行窺探你的記憶,你的意識深處就會保留此段敵意。就如折痕,一本新書留下這種痕迹,還想清除也絕不可能了。”
執行人微笑着,向人伸手。“它就不會是本新書了。”
本該力竭的男人爆發出怒吼,咆哮着想要掙開束縛,可奈于距離,這種反抗是被面無表情的執行人盡收眼底——當成表演。
男人突然愣住,這不經理智,隻是出于本能。
也是這一瞬間的猶豫讓執行人抓住空隙,魔杖瞬間抵在那人太陽穴處,随後——
一根細如魚線的記憶絲竟從太陽穴處抽出,連帶着他的憤怒一起,緩慢離開,男人的瞳孔也開始逐漸渙散。
“好可惜。”少年低下頭,難掩惋惜。
“究竟為什麼呢……?如此強大的執念…讓你甯死不從嘛……讓你不得不保守秘密嘛……您該如何理解我的苦意呢,沙芬克。”
工具的臉上生出疑惑,某種情緒,想要靠近、尋找,想争先恐後湧入心中,但都失敗。
“但我隻為任務。”
啪嗒——!
記憶絲應聲斷開,克裡德曼将截取的記憶放入瓶中,交給在旁接應的人。
“我的任務完成了,剩下的,交給你們吧……”他再也沒有說話。
沙芬克不再掙紮,執行人的微笑逐漸内斂,變得面無表情,他站起身,走出這陰暗之地,找到塊軟躺草坪躺平,在陽光下舒展起僵硬的四肢。
“…嗯?”正惬意着,眼前突然徹底漆黑。雖閉着眼,但還是能推斷出大片的陽光被某物遮擋,而那東西正悄悄靠向這邊。
“你…”他想說什麼,卻突然停下,又笑笑。
“哼~”鎏金的瞳孔猛然睜開,正常的情感自然流露,克裡德曼笑而不語,仰望眼前人。
流光消散,霧氣如煙霧籠罩在兩人身上,在這暖陽下,他看見那人也在微笑。
“怎麼來了?擔心我嗎?還拿毯子……不怕熱死我啊?”少年突然打趣,塞倫斯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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