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見深學問見識俱皆大增,離不開大學士李賢勤勉督導。自打弄懂了英宗的心思,李賢事無巨細盡皆奏報,壓力雖小了不少,卻因為英宗處理朝政越來越不靠譜而越來越焦慮。沒辦法,隻得把希望轉投到太子見深身上。
學問見識俱皆大增,太子見深越來越離不開萬貞兒,也越來越不喜歡平淡的沒有任何變化的生活,過不了幾日,就要稱病跟萬貞兒胡鬧一番,或者跟生母周氏去看望汪氏,借機溜出宮去遊玩。
這日,探得李賢事忙,他又去請了假,跟萬貞兒到寝宮裡胡鬧。胡鬧過了,正想該再去哪裡,夏時在宮門外小心翼翼地道:“太子在嗎,夏時有事禀告!”
他忙整好了衣裝,等萬貞兒也收拾利落,慢吞吞地過去開門,見夏時跟往常一樣有意無意地總往裡面瞄,索性把門全開了,讓他能夠足夠看清裡面,才故意放冷了聲音道:“啥事,說吧。”
見萬貞兒果然也在,因為沒少受萬貞兒的恩惠,别有深意地沖萬貞兒笑了笑,又點了點頭,方才轉向他,有點兒神秘地道:“來客人了!”
因為習慣了,他也不作他想,奇道:“誰呀,咋不快請進來?”
夏時幹笑道:“汪氏,隻是打扮得跟讨飯的似地,咱怕影響了東宮的名頭。”
他高興又不失埋怨道:“汪氏啊,那可是貴客,咋就能影響了東宮的名頭?”
說着,推開他,快步出來迎接。
果然是汪氏!還是他上次陪生母周氏去看望她時穿的那套衣裝,隻是沾滿了灰塵,頭發亂糟糟的成了一個團,眼睛紅腫,顯然是哭的,因為她正哭得跟淚人似地。
汪氏最初想去他生母周氏那裡,唯恐周氏那裡人多眼雜,對周氏影響不好,又無處可去,這才折回來,來了這邊。
他卻不知,道了聲“哎呀,這是怎麼啦?”,也不等她回答,即過來牽了她的手,往裡走。
因為自慚形穢,汪氏有些拘謹,進了宮,竟有些不知所措,他扶她去坐了,高喊了聲“奉茶”。
他之所以高喊,因為萬貞兒跟夏時等其他太監宮女一樣,必是嫌棄她身上散發出的酸中帶臭的氣味,都捏着鼻子躲得遠遠地。
他當然也嫌棄,但見她哭得傷心,不忍心,隻得在她對面坐下了,繼續勸道:“有啥傷心事,不妨說來,說出來,指不定就好了。”
汪氏自然懂得大家的心思,越發哭得厲害,直到接過萬貞兒奉上來的茶,她才止住了,吮了一小口,順便把茶杯放到了面前的桌幾上,再看了一眼面前一臉着急的他,方才如此這般的說了。
萬貞兒過來,不單純為了奉茶,還要提醒他“不要急,一切等問清楚了再作答複”。自從再也無法打探皇上那邊的消息,萬貞兒就感覺到了不正常,自己小心謹慎,也經常勸他。
因此,他聽了,忍不住想:“不就一件破玉玲珑系腰嗎,你留着也沒用,父皇既然想要,你給他就是,何苦非要弄到現在這樣?”
暗想着,擡眼去看萬貞兒,見她也是這樣的意思,順口就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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