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從工廠後門出來。
工頭二話不說,直接跳下河,朝着水廁那邊就趟過去。
眼前這條約八英尺寬,兩英尺深的出水河道,主要用來供水和排污,上遊則用來給水車提供動力。
幾乎沒有費什麼力氣,工頭就從河水中撈起兩塊鎬頭形狀的粗坯。
“看到沒有,這就是證據!”工頭很是得意,不停地向斯托克炫耀,仿佛抓到的是金塊兒。
“行了!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先回去工作。”他想把這件事壓下去,以此作為那200美元的封口費。
“不行!”工頭和約翰同時喊道。
約翰的反對倒是在斯托克的意料之中,而工頭的反應顯然出乎他的預料。
“我認得那個女孩。隻要把她找出來為我作證就可以。”
“女孩?什麼女孩兒?我們工廠全是男人。”工頭開始嘲諷他,似乎在說約翰才是那個女孩。“他完全是在污蔑我!必須,立刻,向我道歉并做出賠償!”
“斯托克先生,我記得宿舍樓的洗衣房好像有不少女孩子。他們會過來收走工人們需要清洗的衣物。”亞瑟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着工頭。
對方眼角的輕微抖動被亞瑟抓住。
“嗯這樣吧,我找宿舍樓那邊的管事打聽一下,如果确有其事,那他一定會受到懲罰。”斯托克說話的時候,工頭眼神中夾雜着哀求。
此刻,他并不怕被指認,怕的是被開除。
在工頭以及大部分男人眼中,女人是沒有政治權利的生育機器。像這類涉及女人貞潔的事情,難有受害者主動出來作證。
已婚婦女怕給丈夫、孩子抹黑;未婚女孩則要擔心流言蜚語,最後,壞人不一定得到應有的懲罰,而受害者卻需要用一生的時間來治療。
“亞瑟,我真的沒有偷東西。我發誓!”約翰似乎預感到斯托克帶不回什麼好消息。他不想在哥哥面前丢臉,雙眼已經有點泛紅。
“聽着!你是我的弟弟,格林家的人。不管任何時候我都相信你,就像你們信任我一樣。明白嗎?”亞瑟兩手放在約翰的肩膀上,認真地看着約翰。
約翰松了一口氣,看着哥哥的眼睛堅定地點着頭。
“嘿!就是你,過來!”他沖工頭勾了勾食指。
雖然在場的約翰和工頭都不明白他的具體意思,不過看起來,亞瑟的樣子确實很嚣張。
“我有一樣東西給你看看,如果你滿意的話我們扯平,怎麼樣?”
對方六英尺的大塊頭在那擺着,工頭知道自己瘦小的身軀肯定不是對手,但亞瑟清澈的眼神似乎打動了他。
亞瑟假意在内兜裡翻找,小心翼翼地拿出什麼寶貝捏在手裡,然後招呼工頭湊近一點。
工頭一點也不傻,站在三碼開外就不再靠近。
“夜明珠。聽過沒有?”工頭和約翰同時搖頭。“抽空多看看報紙吧。知道‘中國皇後号’嗎?”
工頭繼續搖頭。
看來讀書少也不是沒好處,這種時候還真不太好騙。
“中國你知道吧?産瓷器的地方。”
“當然,我又不是那些鄉巴佬。”他咧開兩排大黃牙,啐了一口褐色液體。
“中國的皇帝非常喜歡一種寶物,它叫夜明珠。到了晚上,它會自己發光。”
工頭暗自腦補一陣,表現出自己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示意亞瑟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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