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歌感覺渾身的發冷,在這寂靜凄清的夜晚,他找不到能夠讓自己溫暖的東西,隻能在被子裡面把自己藏得深一點,再深一點。
他現在的記憶恢複的不多,等後面恢複的越來越多了,或許他就能明白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事情。
房間裡面的被褥罩在了顧行歌的腦袋上面,顧行歌呼吸急促又惘然。
他生出了一種恐懼。
一種要面對一切真相後那無所适從的恐懼。
顧行歌攥緊了指尖,又告訴自己。
“我當時那麼多次的和哥哥說,我想要恢複記憶.....”
“既然内心深處恐懼着,那麼記憶裡面一定是有着很重要的部分.....”
惘然又蒙昧的活着,固然能夠安全。可危險不會因為記憶消失。
而清醒的知道了一切,又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落下的鍘刀,也同樣可怖。
面對這同樣重量的砝碼,顧行歌閉着眼睫顫了顫,哪怕害怕的要死了,卻仍舊冒出了一點點小小的倔強,正如許久之前他揮出來的小小逆羽,對人說不會做人的老婆那般。
他在此時,小聲的柔軟的,呼出的氣息香甜朦胧在混黑的被褥裡。
“既然都是要死的。我還是選擇做個明白鬼吧。”
第二天,顧行歌在吃飯的時候聽到了很多的讨論聲。
“聽到了嗎?之前在我們基地裡面很帥的那個小夥子,占領了一個小型基地,建立了北極基地呢.....”
“我知道呀,這個小型基地。隻是現在的小型基地多的如雨後春筍,指不定第二天就嗝屁了。”
這不是危言聳聽,這是末日裡面戰火的現狀。
顧行歌怔怔然的挑着面條,閉着眼艱難的咽了下去。
“北極基地..北極基地......”顧行歌反複咀嚼着這兩個字眼,那種迫切和熟悉的感覺蕩的顧行歌心腔難受。
他卻難得的不為此不舒服感到委屈——因為,他上次就是在這樣不舒服的狀态裡面,恢複了第一部分記憶的。
他覺得自己好像要恢複記憶了。
“最近恢複的怎麼樣?”晚間的時候,顧衡端了一杯牛奶給顧行歌。盯着顧行歌喝完了後,揉了揉少年的腦袋,如一個長者溫聲問着。
顧行歌張了張嘴,小表情有些郁悶,眼裡面對着他的些微柔和依賴沒有散去。
他說:“哥哥,我的身體數據指标,你都知道的呀。”
少年眼眸清淩淩的看着他,輕輕哼着嘀咕:“不應該是你告訴我,什麼時候恢複嗎?”
顧行歌是真的這麼想的。他是覺得自己的記憶有些問題。顧行歌對着兄長,他下意識的沒有把不對勁和懷疑放在他身上。
顧衡愣了下,随後笑說:“嗯,确實是我該告訴你。”
拿着紙巾給少年,少年擦拭了下嘴邊的奶後,哥哥對顧行歌說:“我覺得你的記憶應該快恢複了。”
感覺就是哄小孩兒的話語。
顧行歌還是忍不住高興。
直到一個月後,他端着哥哥給的牛奶,悶悶不樂的不想喝的時候。
哥哥又揉了揉他的腦袋,“知道你很急,但是現在你的身體數據指标都很正常,放寬心,肯定沒事的。”
顧行歌抿着唇瓣,瞧了一眼兄長,蔫巴巴的說着:“那好吧。”
停頓了下,顧行歌開口又問:“哥哥,我想聽故事,你可以給我講個故事嗎?”
覺得自己有些為難人,他就說,“啊,算了,不講故事了,哥,我想讓你陪我聊聊天。”
顧衡便拖着一把椅子坐過來,坐在床頭的位置,偏頭看了一眼少年,笑說:“那聊吧。”
少年眼睛一亮,頓時興緻勃勃的問着:“哥哥,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神嗎?”
一開口,就直接把人給問住了的顧衡,“......”
顧行歌看到兄長那沉穩帶着溫厚的面容染了幾分異色,兄長低眸,笑着凝視着他:“怎麼突然想到,問這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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