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呆滞地看着大殿内的雕像,李燃面色很是古怪。
一想到鎮子裡家喻戶曉,被視作“守護神”的燈火匠們,供奉的竟然是一尊鬼物,李燃就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幽默:這和黑社會幫派老大其實是警方卧底有什麼區别?
再想到這尊鬼物,在某種角度上是自己妻子,他就覺得更他媽幽默了:自己這還掙紮個錘子?畢竟負責驅邪的燈火鋪,供奉的都是自己夫人這尊邪物啊……
抱着最後一絲希望,李燃顫顫巍巍地出聲詢問:“盧掌櫃,你們燈火匠供奉的這位娘娘,是個什麼來頭啊?”
盧掌櫃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而是眉頭微皺糾正了起來:“你這孩子怎麼又改口回去了呢!叫什麼盧掌櫃,叫師父!而且什麼叫‘你們燈火匠’?那叫‘咱們燈火匠’!”
大手一揮,他表情稍稍有些不滿。然後轉頭看向雕像,這才開始給李燃介紹了起來:“鋪子裡的燈火術,就是娘娘傳下來的。沒有娘娘,鎮子挺不過幾十年前的那場詭禍。”
簡單介紹一句,盧掌櫃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走到一旁拿起幾根香遞給了李燃:“來,給娘娘上香,然後我給你安排住處。”
接過香,李燃考慮片刻,還是決定照做。他覺得此刻的自己如同籠中困鳥,插翅難飛,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傳聞娘娘不喜人跪拜,鞠個躬就可以了。”
盧掌櫃的指導聲響起,李燃聞言拿着香站定,他深吸一口氣後照做鞠躬。然後他向前走了幾步,将燃得正旺的香插進香爐。
盧掌櫃在一旁看得滿面喜色,為自己收了個筋骨絕佳的徒弟而沾沾自喜,然後帶着李燃走出大殿,向着另一處院子走去。
兩人走出大殿後,殿内突然起了股莫名怪風,直直吹向香爐内的香。不消片刻,原本燃燒着的香悄然泯滅。
随後怪風原地消散,大殿内隻留下一句有些不滿的自言自語。
“果然是個空有皮囊的廢物。天下哪有給自己夫人上香的相公?”
……
大殿裡發生的怪事,李燃自然是一無所知。他被盧掌櫃帶到了一處院内。
“這間院子是學徒們住的地方,你暫時就先住在這兒。鋪子裡床鋪什麼的都有,等會兒我讓人和你回家一趟,收拾些随身衣物行李過來就好。”拍了拍李燃的肩膀,盧掌櫃面容很是和藹。
随後他又轉頭,朝着院内大吼一聲:“阿諾!你人呢!老子找你有事!”
中氣十足,聲如洪鐘。
随着話語聲落下,李燃早上見過的小學徒像一道閃電一般,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我在!我在!掌櫃的有什麼吩咐?”
盧掌櫃看着滿頭大汗,周身還散發着莫名臭味的小學徒,氣不打一處來,黑着臉出聲:“這是鋪子新收的學徒,你帶着去找間屋子安置一下。”
說完,盧掌櫃很是親切地笑着沖李燃點了點頭,然後又皺眉瞪了一眼阿諾,捂着鼻子,哼着小曲離開了。
盧掌櫃一走,李燃就聽到一旁的小學徒嘀嘀咕咕了起來:“中登讓小爺掃廁所,老登讓小爺找房間,他奶奶的,一天天的小爺功夫沒學多少,亂七八糟的屁事幹了不少。”
早上的時候沒有仔細看,李燃這才發現,這叫阿諾的小學徒長相很是有趣,腦袋有點尖尖的,說起話來也是嘟嘟囔囔,顯得有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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