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兩名中年男人推着裝有飯菜的小車過來。
飯管飽,吃了不夠可以再加。菜是兩葷一素,還有一個野菌肉片湯。
秦芳從沒吃過這麼好的飯菜,更别說份量還這麼足,興奮得兩眼放光,饞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她狼吞虎咽,很快便消滅了一碗飯,然後舉起手。
郭懷指着她一點未動、比自己頭還大的大碗肉湯提醒:“不能浪費的。”
“我知道!”秦芳眉彎眼笑,将碗遞到打飯的夥計面前,“叔叔,麻煩再來一碗!”
打飯的夥計皺了皺眉:“加滿?”
“嗯,加滿!”秦芳滿臉堆笑,一點不在乎他異樣的眼神。
大多數武者都非常能吃,但一個才幾歲的瘦小姑娘,居然要吃比他一個成年人還多的量,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夥計幫她盛滿了飯,并沒離開,站在旁邊看着,臉上狐疑之色愈加濃厚。
秦芳毫不在意,自顧自猛扒拉。
郭懷見她光吃飯,素菜和肉都隻動了一點點,猜到了她的意圖,瞥了旁邊的夥計一眼,道:“别留着,都吃了。”
這種事夥計遇得多了,已經看明白,嚴厲道:“小姑娘,犯規矩的事千萬不能幹,抓住可是要直接趕出武院的!”
秦芳愣住,嘴裡還包着食物,那憂傷的樣子讓人心疼。
郭懷歎了口氣,話重心長道:“你要吃好喝好,才能有強健的體魄面對艱苦的修煉!”
秦芳眼眶一紅,低聲道:“可是,可是我娘怎麼辦?若是再沒吃的,我怕她……堅持不下去!”
郭懷心中一顫,環顧了下左右,表情一肅:“這些肉,不能讓你娘的身體一下好起來,卻會害了你自己。”
“明天的摸底檢測,你要努力争取獲得好成績,隻有分到高級班,拿到豐厚的補貼,才能真正幫到你娘。”
他伸出筷子,将她菜碗裡一塊靈豬肉夾進她的飯碗裡。
“小姑娘,不少剛來的學生跟你一樣,也是心疼家人,因為他們身邊沒有像這位小哥一樣明事理的人,所以犯了錯。唉,不值得呀!”言盡于此,夥計推着車離開。
秦芳不是不明白違紀的嚴重性,實在是家裡生活太苦,如今見到好吃的,忍不住要讓母親也能享享口福。
她噙着淚将肉塞進嘴裡,嘗到美味的那一刻,淚如泉湧。
郭懷暗歎一聲,問道:“我能去你家玩嗎?”
……
離開食堂的時候,郭懷瞧着小女孩的肚子,疑惑道:“你不撐嗎?”
秦芳吃飽喝足,晦暗的膚色泛着紅光,氣色好了許多,聞言笑道:“不會呀,我覺得剛剛好。”
想到她幹了兩碗飯、一缽菜後,又一口氣悶幹了大碗湯,比自己多吃一倍,郭懷心中一陣噓唏。
兩人從武院北門出,沿着泥濘大路回郭城南。
令郭懷意外的是,秦芳的家距桂花巷才三條街。
不過,當他的腳剛邁入黃泥巷,眼前所見令他震驚,心中不由生出凄涼之感。
這裡的房屋都是用亂石塊壘成,根本算不上房屋,倒像是一個個大号的狗籠。
門又小又矮,窗戶隻是個一尺見方的小孔,頂上半草半瓦,淩亂無序,殘破不堪。
郭懷覺得,就是綠松河畔的那個窩棚,也比這裡好了不止十倍。
那裡雖然簡陋,但起碼地方寬敞,有山有水,有花有樹,有新鮮空氣。
這裡狹窄、低矮、髒亂,排水溝裡堆積着各種污穢,水色如墨,散發着令人不适的惡臭。
要知道現在是冷天,還連續下了好長段時間雨,要是遇上天晴或天熱的時候,那不得熏死人!
“再往下面走一會兒就是我家了!哥哥,我們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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