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聲響了,我随着向下走來的人群逆流而上。
“祝橙香,你找到我手機了嗎?”我迎面撞上了沈清水,我沒有搭理他,甚至都沒聽清他說話,更是把去找手機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因為我現在腦子一片空白,身上的汗水像一層層塑料薄膜纏繞在我的身上,讓我透不過氣。“你怎麼不說話啊,到底找沒找到?”
“啊?”我這才緩過神來,“沒找到,忘了,對不起。”“忘了?”沈清水應該更是一頭霧水,隻是我并沒什麼心思處理他的手機。
“手機應該還在那,你自己下去看看。”說完我趕忙跑上了樓梯走回了班級。
我迅速跑回自己的座位,呆呆地坐在那裡,我看了一眼葉小眠的空座,她還沒有回來。
“橙子,橙子,你怎麼了?”淩知曉看了看我,發現了我的驚慌失措。
“沒什麼。”說完我又猛地起身走向了空調,那動作如此地莽撞,像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到處亂竄。可是我的心一直提到了嗓子眼,就像是戰火期間一個不知名的小兵偶然間聽到了敵方的戰略部署卻被地方發現并要追殺滅口一般。
我在十八度的空調下直吹,希望能吹掉我身上的燥火和一身的不安。
窗外的蟬聲吱吱地叫個不停,好似故意使人不得安甯。越煩躁時它們叫得卻越聒噪,猶如千百條蟲子鑽進心窩。我在等待,等待葉小眠找我,跟我談論此事,等待她再一次約我到天台上進行争辯,她一定會來找我的。于是我在措辭,在想方設法的想該如何回複她,是該做正義凜然的大俠還是做置若罔聞的路人?我思緒萬千卻拿不定主意,就好像走到了兩個深淵,無論選擇哪一個都将粉身碎骨。
可我最終沒有等到她來找我。我們還像平常一樣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不說話不交往,就像我不曾知曉她的事情一樣。
這令我匪夷所思。這件事的性質要比上一次她篡改我的答題卡那件事情要嚴重的得多。如果我說出去了,她可能會被處罰,可能會被開除,更加會發生的是我們班所有人将知道這件事情,總之後果不堪設想。
我沒再能安心上過一堂地理課,也不敢擡頭看黑闆,因為一擡頭我就怕會和蘇老師雙目對視。可事情發生的第二天,蘇老師就把我單獨約出處談話。
“祝橙香你出來一下。”下課後地理蘇老師叫我。
我心裡頓時慌了,他要幹什麼?不會是要做一些碎屍滅口,毀屍滅迹的事情吧。
“沒事,出來吧。”肉眼可見的緊張讓他看了出來,這讓我有點後悔,做錯事情的又不是我,我應該鎮定,沒錯,我應該泰然自若才對。
我強裝着鎮定走出了教室,老師找學生談話是常事,因此即便走廊上來來回回的學生走過,也沒有人太在意我們對話。
“最近學習怎麼樣,累不累?”
“還行。”
“我看了你的成績,一模考試沒有考好。你原來學習都是前幾名的,怎麼上了高三之後反而下降了呢,有沒有找原因?”
又是找原因,這話像極了我爸說的,令我忍不住産生一絲反感。
我保持了沉默,蘇老師左右看了一眼走廊的學生,确定沒有人後他跟我說今晚要來我家裡家訪,已經通知了我父母,讓我做好準備,放學後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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