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成漢的哈尼有很多,不過他現在口中的這一位,應該是半年前的那位法國妞。「等下我讓助理調整好日程,最好能訂到你的那班飛機……」「不必了。」「啊?」停頓了一秒,尤成漢很傻很天真地問:「你不去巴黎了?」「不,我要去。隻是……」賀昕垂眼,修長有力的大手順着電話線一路緩緩撫下,「隻是,我更希望自己去。」說完,沒等尤成漢開口,拿着聽筒的手就已經利落地按下了挂斷鍵。追回逃妻這種事,他還是獨自進行比較好。啪嗒一聲,将聽筒歸位,然後順手拔掉電話線。賀昕擡腕看了眼時間,現在吃午飯早了點,不過為了躲開尤成漢的糾纏,他還是站起身,撈起西裝外套離開。臨走前,還不忘把那本無辜的桌曆丢進垃圾桶。穿過寬敞又整潔的辦公區,賀昕來到電梯前,電梯門光滑如鏡,将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清晰地映出。賀昕擁有一張絕對俊美的臉,深邃的眼眸、纖長的睫毛,總會給人一種憂郁又多情的錯覺,而他與古典油畫中王子的唯一區别,就是更加立體真實。隻是那具不但立體,還足夠健美的男性體魄,在衣料的遮掩下更顯得高挑精瘦。他一手cha着口袋,另一條手臂半曲,搭着西裝外套。叮的一聲,電梯到達,賀昕這才擡起眼。可是在看到電梯中的人時,他剛準備邁出去的腳又停了下來。賀昕現在正坐在凱恩大廈附近的一個小公園裡。臀下的鐵質長椅,在太陽的照射下微微發熱,不過卻仍舊不能和他手中的外帶咖啡相媲美。為了不去看旁邊那欠揍的笑臉,所以他始終盯着路對面的冰淇淋車瞧,一面看一面心不在焉地将紙杯湊到唇邊,隻是試了試熱度後卻又放下了。「阿昕,謝謝你的咖啡了。」坐在他旁邊的男人舉了舉紙杯,和煦的笑容比這幾近正午陽光還暖人。徐初陽人如其名,氣質溫煦如初升的日頭,柔和卻不灼人,可這并不代表他是一個可以随意捏圓捏扁的軟腳蝦。因為在幾個好友之中,除了酷愛健身的尤成漢以外,他的好身材名列地逃到巴黎,現在卻又主動送上門,這對兄妹到底在搞什麼?賀昕可不會天真地認為,徐初陽是來把徐茵茵還給他的。「沒有啊,我隻是想幫你省下機票錢。」「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徐初陽看了看他,笑吟吟地滑開了目光,終于挑明,「茵茵膽子小,一遇到事情就想着要逃跑,但有的事,一味的逃避并不能解決問題,可是要面對面的開誠布公,茵茵卻又做不到。所以呢……」他又看向賀昕,笑容更深,「我就來了,代表茵茵和你談談。」「代表?」賀昕沒有多說,僅用了兩個字和一聲嗤笑,就淋漓盡緻地表現了譏諷。他倒沒聽說過,夫妻之間的事情,竟要由大舅子來出面代表的,這真是太可笑了。雖然喉間滾出了輕笑,可賀昕的臉上卻是絲毫笑意都沒有,「這件事根本就沒有什麼好談的,現在徐茵茵所要做的,就是在我更生氣之前,乖乖回家。」「我倒覺得你們需要談的事有很多。」徐初陽笑容漸沉,「另外,你對茵茵的态度,一直都是這樣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用不着你來教訓我。」「我隻是想要提醒你,阿昕……」賀昕完全不領情,「有這個時間,你不如去提醒徐茵茵該怎樣做一個好妻子。」徐茵茵不告而别,離家出走已經讓他夠氣了,而徐初陽此刻的出現與言辭無異于火上澆油。雖然兩人是十幾年的好友,沒有他,賀昕也不會成為徐茵茵的家庭教師,從而牽扯出後面這一連串的事情。可一想到徐茵茵在離家出走後,去投奔了另一個男人,賀昕就嘔得不行,即使這個男人是她的大哥。所以說徐初陽現在是在擺大哥的架子,還是在炫耀徐茵茵和他更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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