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你所言何人?”
“不過區區尋死之徒。”
沈清雲眸光如霜,足下生風,轉瞬即至後院龍骨之畔。
她徐徐仰首,面無波瀾,凝視那株根深葉茂的桃木。
小金未曾料及沈清雲突訪後院,一躍自她肩頭輕巧落于龍骨之上。
它伏于龍頭,尾繞龍角,時而望向沈清雲,時而注視桃木。
此樹今夜恐難逃劫數……
小金不明沈清雲何故直指桃木,既至卻不召其妖魂,僅以冷冽目光鎖其本體。
似是随時将拔劍,一斬桃木兩斷。
然,沈清雲僅是凝視,并無他舉,熾熱目光停留一刻,旋即轉身離去。
小金:“……”
“哎,清清,待我一程!”未料其驟離,急化本形,緊随其後。
小金感沈清雲怒氣沖天,殺意幾近實質,邊追邊顧,不解桃妖何以觸怒,令其至此。
人蛇瞬息歸室,沈清雲先行步入,房門“砰”然緊閉,小金不及止步,直撞其上……
“哎喲,痛哉!”小金以尾尖撫額,心下委屈。
沈清雲房門,初至便換以烏木,修真界獨有,堅逾磐石,幸小金鱗甲覆身,皮糙肉厚,未運靈力,雖撞而不甚痛,心緒稍有不适……
門外,小金撫額久候,未得開門相擁,無奈化小,自隙間溜入。
入内,隻見沈清雲坐于妝台,手持寶劍,輕輕擦拭。
小金躍上妝台,看清劍身,驚呼:“龍淵劍?”
“清清,汝欲以龍淵伐彼樹乎?”豈非太過?
龍淵,上古十神劍之一,區區桃木,何德何能!以龍淵伐之,實乃擡舉!
小金尾纏沈清雲拭面之手,神色罕見肅穆:“清清,此舉大材小用矣!”
沈清雲目光緩移至尾,良久,長歎一聲。
她舉龍淵,觀其刃光在燈火中泛冷,輕聲道:“言之有理,它尚未夠格。”
龍淵為上古神器,以此誅花妖,确實屈尊。
語畢,沈清雲似醒悟,殺氣漸消,目光溫柔落于小金,置龍淵于側,輕撫其首:“适才撞痛未?何不謹慎,急行何為?撞上了吧!”
小金:“……”嗚呼!清清終憶吾撞!
“痛!”言罷,更于沈清雲掌心磨蹭。
沈清雲托起小金,令其細長之軀盤于掌心:“勿動,觀爾頂角可有傷乎?”
聞此,小金乖順不動,自知角無恙,但求清清關懷。
“似有增長。”沈清雲眉微蹙,觀那微凸,原為一團,今已隐約見尖。
言罷,取手機攝其頂角特寫。
小金觀那需放大方顯之尖角,生無可戀。
“怎仍如此微小!生長何其緩慢!”若此速,威猛龍角何時可期!
“此速已快。”沈清雲放手機,始授龍族常識。
“須知,龍角三叉,每一叉需五百年,嚴格而言,龍族至千五歲方為成年。”
“爾此,”沈清雲指其頂,“速已不慢。”
沈清雲估算,小金角之長速,不過百年,美角可期。
“哦。”小金颔首,從不疑沈清雲博學。
然,它仍有惑,“清清,今日何故怒乎?”思量半晌,不解。沈清軒與桃妖,皆是無過。
若言沈清軒賣萌讨嫌,尚可理解,然那桃精……純屬無辜!
小金此問,沈清雲眸光瞬凝,旋即言:“怒倒未至,今日确有沖動。”
自沈清軒言歸,便應察其異。
沈清軒看似豁達,實則私利冷漠。
沈清雲助其修行,賜财無數,使其享人上人生活,故甘為仆侍。
歸家以來,情感雖淡,物質卻豐。
沈清軒智計過人,二人關系拿捏恰到好處。
視沈清雲之命為妹之使喚,适時示弱,縱被壓制亦笑納。
看似無欲無求。
然,沈清雲深知兄長本性。
表面愚鈍,狠辣卻不在己之下。
唯膽小魄弱,故難掀風浪。
但……沈清雲目露寒芒,若生非分之想,休怪無情。
小金見其面色複沉,試探道:“沈清軒與桃妖勾結乎?”
此言令沈清雲嚴肅盡破,輕點小金額頭,笑道:“何來勾結,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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