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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這什麼？挺好聽的。”周喻問。“随便瞎彈的。”顧銘頭有點兒疼，“你還唱嗎？”“唱。”周喻趕緊閉嘴了。顧銘手指再次落下，他沒騙人，這回又瞎彈了另一個旋律。周喻看了眼他，老實張口唱：“顧顧顧顧顧——”顧銘差點兒沒一本琴譜給他扔過去。“鴿子精附體吧你。”顧銘将手移到低音區，彈的同一段旋律。這人很大方，繼續唱：“顧顧顧顧顧——”顧銘硬着頭皮繼續往下彈，周喻将所有的音都拿鴿子叫代替了。整幾回以後，顧銘終于瘋了，停下來指指他：“不準喊顧，給我啊。”“好，啊。”周喻一臉笑。顧銘都沒想明白，今兒周喻是發生了什麼，才會心情好成那樣。開嗓讓他玩玩打打弄過去了，顧銘找出事先挑好的三首歌，讓周喻一首首唱。一般來說，創作人喜歡通過智能機器來分析歌手的聲音，但顧銘更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這方面算是有專長，能直接聽出他所想要的全部信息。前兩首顧銘都隻聽，偶爾往紙上記點兒。周喻其實沒來由緊張，顧銘坐那兒看着像個考官。周喻今天穿的是件毛絨絨的灰白色毛衣，摸上去手感挺好。這可能就是讓他看着比平日更懶散的根源，能讓人聯想到床。“你怕癢不？”顧銘徑直拿手撩起了周喻毛衣的邊緣。“不怕。”周喻皺皺眉。能感受到顧銘手就那麼探了進去，可能因為冬天還沒過，隔着薄薄一層打底衫，周喻給涼得反射性打了個哆嗦。顧銘手就擱他腹部那位置，沒動：“直接唱副歌吧。”作為個純gay，在知道對方跟自己一樣彎的情況下，這種身體接觸顧銘一般能避辄避。但在這種明确雙方都不會出問題的狀态下，就另當别論了。周喻還在低頭看手機，好半天才開口清唱第一句：“再見白色花瓣開滿枝頭。”顧銘維持着同個姿勢，周喻聲音一出來，他隻覺得背脊到胸腔都被種酥麻感覆蓋了。“再見年少輕狂不解憂愁，再見時光流水染濕眼眸，再見當年遙不可及的回首。”不得不說，周喻将高音處理得特别出色。雖然是用假聲，但周喻真假音的銜接轉換極其自然，這不是所有能駕馭高音的歌手都能做到的。就是不知道什麼情況，周喻這幾句連着邊唱邊提氣，腹部緊繃得厲害。顧銘擡頭看他一眼，這人竟然還直接給唱破音了：“而他們再也不見——”倆人沉默了一秒，周喻趕緊側過頭咳了聲：“我操。”“你腹肌都快能給我手頂出方塊兒了。”顧銘将手抽出來了。“不是，我特不自在知道嗎。”周喻拍倆下自己肚子，“你看着像人做孕檢的。”“……”顧銘将椅子退回去，摸過自己的筆記本，“我就該再幫你聽聽幾個月了。”周喻笑起來，看他往本子上刷刷刷寫字兒。顧銘字兒寫得是認真好看，手速挺快，沒倆下就三四行過去了。“記得什麼啊？”周喻湊過去看了眼。字兒是好看，那些所謂的樂理知識周喻也懂，但就是沒看明白顧銘寫的啥。顧銘一筆過去，頭沒擡，底下還配了個折線圖。“你的孕檢報告。”顧銘說。其實就剛才周喻那個明顯精神緊張的狀态，顧銘能得到的信息也不多。他剛好草草記了大半頁，筆一收，啪嗒一聲蓋進了筆帽兒裡。“行，今兒就這樣。”顧銘活動了一下手腕，“辛苦你特地過來，後邊有需要我再找你。”周喻瞧他一眼：“你突然這麼客套，我好不适應啊顧顧。”顧銘也瞧他一眼：“那你趕緊回吧，你在這兒我沒法集中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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