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任憑是誰,也不會想到她竟然和蕭家的七叔有了瓜葛。阿蘿略一沉吟,想起那蕭敬遠和馮家姑娘的事,不免想着,她這麼誤會,也好。正這麼胡亂想着,就聽到蕭家媳婦熱絡地喊了聲:“馮姑娘過來了。”馮姑娘?阿蘿擡頭看過去,卻見一個容長臉兒,身段窈窕的姑娘,臉上帶着笑意,正帶着兩個丫鬟往這邊走着。這顯然就是馮家姑娘。可是此時的阿蘿,望着這位馮家姑娘,卻是心狠狠地往下一沉。馮家姑娘吃醋此時的阿蘿,望着這位馮家姑娘,卻是心狠狠地往下一沉。卻原來,這位馮家姑娘走過來時,身上竟然披了一件金絲貂絨大氅,是和當初蕭敬遠要送給她的那件一模一樣的。那馮家姑娘顯然是頗對這件金絲貂絨大氅滿意,特特地進了内廳都沒有褪下,一直走到衆姑娘跟前,才在衆人眼皮底下脫下來遞給了旁邊的丫鬟。一時也有人圍過去瞧,誇贊這大氅好看。阿蘿卻是氣得手都抖了起來。前些日子他跑到自己榻前,賭咒發誓說出來的那些話語尤在耳邊,結果呢,回頭人家要娶别人,還把好生生的一個金絲貂絨大氅送給别人了!果然自己當初猜得沒錯,這個人根本不是好人,花心得很,至于什麼金絲貂絨大氅,更是想送誰就送誰!她葉青蘿其實本不是那眼皮子淺的人,自然不至于為了個金絲貂絨大氅而氣成這般,恨的是自己年幼無知,險些被那居心叵測的壞男人給騙了!人家不過是胡亂說幾句好聽的哄着自己,自己還真當回事了?他不知道背後又和那三皇子怎麼說?是不是會說“那麼個傻乎乎的姑娘,我說什麼,她便信了,還真以為我會娶她進門?”。這麼想着間,忽而想起那晚在自己房中,他也曾說自己傻來着。可不就是傻嘛!阿蘿氣得幾乎不能自已,可是此時當着這麼多人面,又有個葉青蓮盯着自己一臉幸災樂禍等着看自己熱鬧的意思,少不得拼命忍着。恰好此時幾個姑娘說要去外面賞雪,她也就借故跟着出去,卻是落在人後,免得被人看出端倪。走出院子後,卻見不遠處一處桃花開得正好,那桃花原本就粉撲撲的,如今頂着一撮兒白雪,真是粉雕玉琢地可人。“三月桃花雪,一城柳絮風,往日隻見寒雪臘梅,卻少見寒雪桃花,這情境,怕是數年難遇,應該畫下來才是。”姑娘們說笑間便提議,誰畫技好,合蓋趕緊畫下這畫。阿蘿默默地站在桃花樹下,随意撥弄了一株桃花,卻見桃花上的雪便撲簌着下來,也有已經化成水兒的,滴在那桃花蕊裡,清淩淩的可人。不知為何,她心裡忽然一陣凄涼,想着自己是十足的傻子,竟然上了一個騙子的當,人家根本是要坑害自己清白的吧!當下眼淚幾乎落下,不敢讓人看到,少不得背過身去,偷偷地用袖子抹了抹眼角。就在此時,卻聽到一個聲音落入耳中。“三哥哥,你今日畫的,神态間,總覺得和我不太像呢。”阿蘿根本懶得搭理别人家閑事,聽到這個,也沒在意,正要轉身走開,可是再回神間,卻是心中一動。這不是柯容的聲音嗎?她叫三哥哥的人,合該是蕭永瀚才是!想到這個,她不免覺得嘲諷至極。上輩子的這個時節,是自己站在桃花樹下,蕭永瀚給自己畫像啊,如今倒是活生生換了一個人,世事弄人,真是萬萬想不到!當下她眼淚也不流了,腳步也不邁了,握着那株桃花,安靜地立在樹下,去探聽這蕭永瀚和柯容的動靜。“老幹新枝沐春風,嬌馨芬馥露芳容。桃花豔豔淩霜立,瑞雪霏霏兆年豐。勁節高巍寒不去,昂然氣度貫長虹。極知此事世間少,喜煞驚疑别樣紅。”蕭永瀚的聲音頗為清冷,緩緩地吟出了這首詩。阿蘿咬唇,緊攥着那株桃花。她自然是記得,這首詩蕭永瀚上輩子也吟過,是吟給自己的。卻聽那柯容笑道:“三哥哥果然文采斐然,轉眼間便做出這麼好的詩,和這幅畫也是應景。”蕭永瀚卻道;“這首詩不是我作的,是别人的。”“哪個?我竟然未曾讀過。”蕭永瀚卻并沒有立即回話,而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搖頭道:“我也不記得了,我隻知道,這首詩不是我做的,隻是剛才看着應景,便順口吟了出來而已。”柯容其實對這首詩也不想細究,當下又指了那畫道:“三哥哥,你改改這畫好不好,你看我從來不愛這個發式的,看着倒是有些不像我。”蕭永瀚低頭,望向那畫中女子,卻見她秀靥豔比花嬌,玉顔豔堪春桃,不免微怔,一時不由看癡了。擡起手來,他玉白的指腹輕輕摩挲過自己親手畫出的那女子臉頰,不知為何心中竟湧起一股無法言說的酸楚。那種酸楚猶如潮水一般湧來,雖不知何因,可是卻讓他品到莫大的悲哀和苦澀,讓他痛得不能自已。“三哥哥,三哥哥?你怎麼了?”柯容顯然是發現了蕭永瀚的不對勁,疑惑地問道。蕭永瀚聽得此問,猛然間擡起頭,卻見眼前女子那臉龐,仿佛似曾相識,又仿佛陌生至極。他擰眉,疑惑地望着她:“你,你到底是誰?”柯容一見,大驚:“好哥哥,我是阿容,你該不會是犯病了?”犯病?蕭永瀚擡手,頗有些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搖頭:“不,我沒有犯病,我就是覺得不對勁,不對啊……到底哪裡不對?”柯容頓時花容失色,當下顧不得男女之别,上前握住了蕭永瀚的手,柔聲安撫道:“三哥哥,你沒事的,沒有什麼不對的,我是柯容,你是蕭永瀚,你快醒醒,一會兒就沒事了!”不遠處,恰好聽到這一切的阿蘿,擰着眉頭,顫抖的手緊攥着那株桃花。對于這輩子的蕭永瀚,她是一直看不懂的。他上輩子對自己的情真意切,自己怎麼也不敢相信是假的,可是這輩子初見自己時,那股無法掩飾的厭惡,曾經讓她一度懷疑,上輩子的一切都是虛情假意。她也曾懷疑過,蕭永瀚會不會根本就是如同自己這般擁有上輩子的記憶?要不然為什麼一切都和上輩子差異如此之大。可是今日偷聽到了這番情景,她心裡多少有了猜測。或許上輩子的情意是真,這輩子的厭惡也是真……也許,他隻是弄錯了人?他和自己一般落水了,落水後,或許擁有了一部分記憶,那些記憶未必如自己這般清晰,以至于他稀裡糊塗地認錯了人,隻以為柯容才是他上輩子要娶的人?所以他才把這輩子的绮羅香,奏與了柯容,卻把冷臉留給自己。想到此間,心中已是紛亂不已。她這輩子是怎麼也不會想再次嫁給蕭永瀚的,十七年的清冷寂寞早已經讓她淡忘了昔日那少年夫妻的恩愛。如今回憶起昔日那少男少女癡癡的心動,隻覺得仿佛隔了一層煙霧,看着别人的故事。可是……到底是不忍心,不忍心他或許依然陷在往世的痛苦中。上輩子的,她隻盼着,一切已經過去,忘記了昔日那桃花樹下的一點心動,忘記了那少年夫妻的纏纏綿綿,忘記那曾經磐石不移的諾言。這輩子,他是他,她是她,互不相欠,便是再次相逢,也隻是客氣疏遠地笑一下,之後便擦肩而過,茫茫人海之中,各自嫁娶。阿蘿咬着唇,眸中不由泛起些濕潤。茫然地再起豎起耳朵去聽,卻根本是沒有了動靜,想着或許他們已經離去,不免怅然若失,信步踏着淺薄的積雪,在那桃花缤紛上走上前去,卻隻看到雪地裡殘留的腳步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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