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籌謀
國師恍然大悟,姜疏桐有意來着煉丹室,其實本意并不是了解煉丹,而是一旁的書房。
再想到姜疏桐身為嫡公主,剛剛那番“但要是損了國師自己那書房裡頭的東西,可就得不償失了。”暗裡所含的意思她自可随意告知甯帝或是太子,這樣身為國師的他毫無防備,自然會身敗名裂,但她沒有。為什麼呢?不過是兩個原因——一來是姜疏桐要拿這個跟自己談判;二來是姜疏桐隻是猜測,沒有把握。
他很想自欺欺人覺着是後者,但看姜疏桐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前者的可能更大。
且此番散步消食,姜疏桐并未帶禁軍,身後隻有兩個侍女陪着,見國師沉默了片刻,姜疏桐笑言:“我知道國師書房内的典籍多數為孤本,此番隻是好奇,不會外揚。”
姜疏桐話裡的意思是她不會将國師書房裡的秘密告知任何人,但她非要去書房不可。
國師聽到這番話,沉下心,帶着姜疏桐前往書房。
到了門口,姜疏桐便吩咐青竹綠蘭在門口候着,跟随國師進入書房。
“公主此番來觀雲閣,究竟何意?”書房内,國師看着姜疏桐停在他密道機關設置處跟前,終于認了命,這位姑奶奶是真的知道他藏的私産。
“國師覺得大雍未來是嫡長子的,還是庶次子的?”姜疏桐問。
國師垂下頭:“自然是嫡長子的。”
“是啊,嫡庶有别,那怎會有人如此蠢笨,跟着一庶次子以命相搏呢?”
國師雙手握拳,如實相告:“隻因為嫡長子不信佛也不信道,他日若是他登了基,自然沒有我容身之地。”
“國師此言差矣,我從小便聽聞,自太祖登基以來,能入主觀雲閣的絕非泛泛之輩,國師學富五車,難道隻有觀星和煉丹能為國師謀出路嗎?”
國師聽到這番話,擡起頭看着姜疏桐:“公主此言何意?”
姜疏桐撇開了這個話題,又抛下一顆炸彈:“在護國寺佛祖眼下藏匿的東西,可一點也不輸這書房裡的呢,是為您養老?還是另有他用呢?”
國師倒吸一口涼氣,面前這不過豆蔻年華的少女,怎的知曉他如此多的秘密?!
他家殿下還囑咐他,若是昭陽公主有所求,不涉及複國大計,便盡量答應她,現在想來,哪裡需要殿下囑咐?這小丫頭片子能耐着呢。
“公主有何吩咐,但說無妨。”國師跪了下去。
姜疏桐看着他:“既然知道嫡長子與庶次子之間的差别,就該認清前路,為自己謀一條生路。”
“公主放心,臣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的私産我不會動,但護國寺裡的贓物不得重見天日,嶽太後若是想動,你知道該怎麼做吧?”哪有朝臣是清白的?握住貪官的把柄,那貪官自然可作利劍,清官難得,能拿捏住生死的貪官更難得。
不過國師這邊内心之煎熬,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了——他本就是一條走狗忠于三主——前朝西王庭,甯帝,嶽太後,現下這昭陽公主又為她親哥哥籌謀,好了,又要頭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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