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西境
姜疏桐聽到這裡恍然大悟,懷王雖然空挂着“東都牧”的名頭,實際權力卻全然在杜刺史身上,但杜刺史的妻子與懷王妃同出江南,懷王妃這麼說,那自然是兩家在江南有交集,或許實際情況仍是懷王掌控着洛陽大權,杜刺史隻是推出來讓懷王韬光養晦的工具人,又或許是兩者統攬大權,相互制約。
“嬸嬸......”姜疏桐有些害怕,“這是我能知道的嗎?”
懷王妃忍俊不禁:“真是傻孩子,這是嬸嬸偷偷告訴你的,你藏心裡就好,萬萬不能讓你皇叔和父皇知曉了。”
信息量有些大,姜疏桐腦袋轉了很久,才開口:“所以父皇和皇叔一同安排了刺史,為的是向外界隐藏皇叔的權力,好進行一些......别的事情?”
懷王妃點點頭:“杜刺史是前些年你父皇特意安排的、一手提拔的,最主要是想讓杜刺史與你皇叔分庭抗禮,明裡暗裡相互聯系又相互制約,達到制衡之策。”
姜疏桐感歎自己父皇心思之深,也感歎自己的天真。
“好了,”懷王妃道,“言歸正傳,杜刺史是你父皇的人,也隻能聽你父皇的命令,你切記不可去與杜刺史有太多交集,這在你父皇眼裡定是容不下的。但你嬸嬸這裡不同,你皇叔與刺史之間通信大多會告知我和那位蘇夫人,你想知道洛陽城内什麼很重要的消息,便用這枚玉佩,嬸嬸會提示你。”
“嬸嬸......”姜疏桐鼻頭又一酸,“謝謝你。”
“哎呀,傻丫頭,”懷王妃撫了撫姜疏桐的頭發,“嬸嬸也是心疼你和你母後,好不好?”
此刻夜風寒涼,月色不彰,卻恰逢暖光似昭陽,久久不能忘。姜疏桐忍着淚點點頭:“我知道了。”
夜深露重,懷王妃并未在姜疏桐房間多耽擱,又關心了幾句,就離開了。
“丫頭歇下了?”懷王還在挑燈看着書。
“是啊,”懷王妃坐在一旁梳妝台前,卸下钗環,“天可憐見,她才剛及笄,便掉進了爾虞我詐的争端裡。”
“無妨無妨,我讓楚懷告知她醉仙樓的那些事兒了,後面她也能自個兒防範、準備着些。”
“你都告訴丫頭了?”懷王妃有些驚詫。
“是啊,畢竟是女娃娃,不多知道些,怎麼去跟幫她哥哥。”
懷王妃心裡更輕松了些:“本以為你有顧忌,不會幫她太多,我便将華阙衣的印信給了她,讓她有個渠道跟我和她外祖家有個聯系。”
“華阙衣你連楚懷都沒提過,”懷王愣了愣,随後一笑而過:“罷了罷了,這丫頭片子可憐,多疼着些,也無妨。”
懷王妃也悠然一笑,可轉瞬看見窗外的月光,又不禁徒增悲傷,她若能生個女兒多好啊,像昭陽丫頭一般,定讓她無憂無慮地長大,有哥哥的照顧,有父親母親長長久久的陪伴,衣食無憂,不需要未雨綢缪,不需要進退維谷,也不需要提心吊膽......
罷了,罷了。
......
同日夜裡,西境。
這些時日了,姜景行帶着明面上的隊伍已然到了西境,卻沒有趕去西部軍營與林秉會合,隻把軍隊送了過去,自己反而親赴邊境城樓,一邊收着軍營裡的消息,一邊默默注視着骁武軍那邊的彙報。
“西部不是蠢蠢欲動麼,怎麼孤都到西境了,還不見他動。”姜景行站在瀛朝與西部的邊境城樓之上,看着遠處綿延的山,和近處荒蕪的黃沙土地,見姜一走過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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