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好似聽不見,依然靜靜地坐着。冬兒說,将軍這樣已經一天一夜了,喊不聽,叫不理,誰也不敢進去。三日後的下午,李戈再一次敲響李牧的門,依然沒有任何回應。李戈自顧道:“将軍,剛才大門守衛通報,有人求見将軍,那人說他姓李,名常。”李牧的背好似僵了一下,須臾,緩緩轉過頭來,問:“他叫什麼?”“李常,姓李,單名一個常字。”李戈答道。李牧看了一眼榻上的阿梨,突然站起身來,忙道:“快,快讓他進來。”也許太久沒動,又起得急了,李牧差點摔倒。“将軍恕罪,屬下已經自作主張把他帶過來了,人現在前廳候着。”李戈良将身亡趙亦亡春雨蕭蕭,又是一年寒食天。阿梨墳前,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小的忙前忙後,大的閑立一邊。一如去年那天,李牧悲痛不能自己,李常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從入殓,蓋棺到封棺再至入土全權主持,獨當一面。李牧常想,若是沒有他,那一天會是怎樣,若是沒有他,他又如何能熬過這漫長的一年。每個人都說他像極了兒時的自己,然而李牧以為,自己遠不如他。“阿梨,你把我們的兒子教得很好。”李牧心道。寒食多風雨,前後歇了不足一個時辰,又下起雨來。父子二人忙收拾好了東西,跑進茅屋裡去躲雨。“這園子的花開得真好。”李常道。“不如去年好!按你母親說的,去年的花厚得像雪山一樣,壓得樹枝都彎了。”李牧想也許是因為阿梨不在的緣故,梨花也開得少了。李常看了一眼父親,道:“父親很想念母親吧!”李牧點了點頭。“孩兒也想念母親,隻是,卻覺得這樣也許更好。”李常頓了頓,道:“聽黎叔叔說,母親以前受過嚴重創傷,導緻心肺脾肝腎五行受損。自孩兒記事起,母親的身子就沒好過,天長日久地受病痛折磨,走了也許是一種解脫。”李牧的眼裡滿含傷痛,道:“父親對不起你母親,也對不起你。”“父親可知道,孩兒以前就見過父親。”面對李牧疑惑的目光,李常接着道:“那日,母親砌了個好高好大的雪人,她說那是武安君。孩兒聽人說過,也會唱‘武安君,驅匈奴,滅狼虎,威武,威武!’,孩兒心想,要是能見武安君一面就好了。沒想到,武安君真的來了,隻是,孩兒見到的武安君卻并不像想象中那般威嚴,沉靜,他像個瘋子一樣拉着母親不放,我想去推開他,卻聽他說母親左手中指是伸不直的,我才想他大概是認得母親的。母親病重的時候,常常在夢裡喊将軍,父親……”李常停了一下,看看李牧,解釋道:“我是說延陵父親,他知道母親放不下父親,所以隻能讓父親把母親接了來。父親去接母親那日,孩兒就在竹園裡,跟延陵父親一起。”李牧濕潤的眼眸裡,映了一園子的梨花。“當孩兒被告知,孩兒的親生父親是武安君的時候,孩兒一點都不覺得驚訝,應該說孩兒一早就知道。自父親第一次去府裡,府裡的人就背地裡議論說孩兒跟武安君長得一模一樣,猜測孩兒是武安君的兒子;孩兒第一次見武安君也覺得似乎在那哪兒見過,後來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在銅鏡裡。”李常微笑道。李牧注視着李常,道:“父親讓常兒失望了。”李常搖了搖頭,道:“一般人隻有一個父親,孩兒有兩個,一個是鼎鼎大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延陵公子;另一個是大名鼎鼎,用兵如神、戰無不勝的武安君,孩兒覺得驕傲都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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