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啟仁原本鐵青的臉色,在聽完江澄一字不漏地背完了禮則篇之後,總算放緩了不少,内心對雲夢江氏的小少爺好感也增加了不少。他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看來江小公子前來聽學亦是私下費了不小功夫,希望其他人能夠多跟江小公子多多學習。坐下吧。”江澄聞言喘了口氣後,坐回他的位子。前世跟藍忘機鬥好鬥滿還是能有不少好處的。魏無羨一臉目瞪口呆,正打算偷戳江澄的背的時候,藍啟仁又說話了:”魏嬰。”魏無羨道:”在。”此時江澄也轉頭看向魏無羨,但其實他的眼角餘光是專心在看藍忘機的。他十分好奇這時候的藍忘機對于魏無羨的印象到底是怎樣?魏無羨已經連續答對好幾題藍啟仁所出的題目,而江澄也終于等到了藍忘機偏頭看向魏無羨的這個舉動。還沒來得及繼續觀察藍忘機的動作,就被藍啟仁的怒吼拉回了心思:”看他幹什麼,你們也給我想。不準翻書!”江澄回憶了一下方才聽到了什麼,貌似是藍啟仁問到了若有一劊子手,父母妻兒俱全,生前斬首者逾百人。橫死市井,曝屍七日,怨氣郁結,作祟行兇。該如何解?方才被點過一次名了,江澄有恃無恐,再怎麼點也不會再輪到他。他就當做看戲了。他看着魏無羨沉思不回話,心中明白他必定在思考什麼會讓藍啟仁氣到吐血的話,上輩子他隻顧着替魏無羨緊張,實在記不得他當時如何回答的。一晃神,便看見藍忘機被點名而站起來回答藍啟仁的問題。江澄聽完藍忘機的回答,在心裡冷哼了一聲,果真是小古闆。不止他這樣想,跟他一同出身雲夢的魏無羨想必也是這樣想,果不其然地,接下來便聽見他提出第四條路。此其間,江澄的雙眼雖然是盯着魏無羨看的,但其實他的心思都放在藍忘機的身上,當魏無羨講述完他的第四條路時,藍忘機的眉頭微皺,帶着不贊同的眼神同時飄向了魏無羨,他的雙唇微啟,似乎想要發話。藍啟仁胡子都抖了起來,正準備喝斥魏無羨之前,卻被江澄抓緊時間攔住了話,同時也堵住了想發話的藍忘機。江澄看着魏無羨道:”魏無羨,我有疑問。怨氣是人死後形成的,那麼怨氣裡仍應當保有自我意識;靈氣是自然形成,無自我意識,存在這個世間上,取之不盡、用之不絕,修仙之人隻要懂得如何運用靈氣,那便是人人可取用,是或不是?”魏無羨有點訝異江澄敢在藍啟仁大發雷霆之前為他發聲,但見他一臉稀松平常的臉色,彷複是真的在對這個案例進行探讨,魏無羨靜下心思想了想,點點頭道:”我認為是。”江澄再問:“那我打個比方啊,假設啊,我說的是假設,請勿代入真人狀況。假設你用了各種武力、法術、任何不入流的手段來鎮壓或是操控了藍二公子的心智。而他的修為傲視群雄,得到他就宛如得到全世界,你又指使藍二公子去亂打人,等到他清醒之後,發現他做出了違背自己心智的事之後,他難道不會追着你打嗎?”見江澄提到他,藍忘機的眉頭又是一皺,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假設題。魏無羨就江澄的問題認真回答:”嘿,這還真有可能。”江澄點點頭:”怨氣也是人的七情六欲所産生的啊,你不問自取,也不要怪被怨氣反蝕,所以啊,我認為你這題目太傻了,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買賣不劃算啊。靈氣這東西說穿了的好處就是随便修習也不會出什麼大事,而怨氣嘛,那就得看你拿得出什麼代價,讓人心甘情願掏出怨氣為你所用了啊,魏無羨,你要記住,這世界的法則就是公平的很。”江澄與魏無羨一來一往讨論的正歡,突然感覺到蘭室裡靜得連根針落下的聲音都能被無限放大,兩人才回過神來,藍啟仁站在台前,肩膀一陣抖動,緊接着一本書摔了過來,兩人連忙轉身躲開,伴随着藍啟仁的大吼:”一派胡言,課堂之上豈容你們兩人胡言亂語,給我滾!”兩人連忙一邊閃躲藍啟仁氣急不斷丢出的書藉,一邊退出蘭室,結束了這場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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