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忽然想了起來,轉頭對太子妃道:“月兒,你看這樣好不好。本宮身份如此高貴,自然不會直接去跟她說。要不然,你明天找個時間去告訴她吧,沒準她根本沒有體會到本宮的意思。”
天下竟然會有男子請求自己的妻室,讓她去說服另外一個女子嫁給他。這件事情放在任何一個女子身上,估計都接受不了。太子妃心裡自然也是一百個不願意。但是她并沒有什麼辦法。最後隻能說道:“那臣妾明天就去試一試吧。”
太子道:“本宮其實也是為了日後能夠順利登上皇位。你想想,要是咱們有了洛國和沈榮這個幫助,父皇必然會對咱們另眼相看。”
“臣妾知道了,臣妾明天就去。”太子妃微微低下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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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沈千絡到披香殿看望完了姑母,又轉頭回來。剛進了殿内,卻發現了端坐在那裡的太子妃。
她的臉色看起來不怎麼好。但是身上的衣着卻十分華貴,一套秋香色的長裙,即使是在炎熱的夏天,她還是戴着赤金的發冠。黃金米珠的步搖。
沈千絡想起昨天的事情,心裡覺得肯定是太子妃來職責她,說是她勾引太子。但是沈千絡卻也并沒有開口就問,而是先恭敬地行了一個禮:“太子妃娘娘,今日隻身前來,不知道有何吩咐。”
本來以為要劍拔弩張的氛圍,誰知道太子妃卻忽然溫柔地笑了一下,反而站起來握住沈千絡的手,說道:“妹妹,快請坐下,别客氣。”
沈千絡疑惑起來。後來又轉念想到,看來太子妃是不知道太子昨天給自己送那個東西的事情。但是那天自己在宮道上遇到太子妃的事情,太子妃卻是也在那裡的。
沈千絡決定暫時按兵不動,看看太子妃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果然,一盞茶的功夫還沒完,太子妃就開始說話了:“安甯公主,本宮今天到這裡來,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太子殿下跟本宮說,近來他納進來的這幾個侍妾,都很不好。這麼長時間了,連一個有孕的都沒有。你也知道,太子殿下是東宮,為了延續皇家血脈。不得不再娶一位側妃。”
沈千絡覺得太驚訝了。她想到太子妃會斥責自己,甚至辱罵自己,但卻沒想到,她竟然是過來,臉上帶笑的勸說自己嫁給她的丈夫。真是可笑又可悲。女人活到這個份上,也太過卑微了。
沈千絡手裡握着茶杯,忍不住低頭笑了起來。太子妃疑惑地看向她,問道:“安甯公主您笑什麼?是覺得本宮的建議很可笑嗎?”
沈千絡馬上搖了搖頭,說道:“本宮不敢嘲笑太子妃娘娘,隻是覺得,娘娘您有點太可憐了。”
太子妃的眉頭皺了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千絡回道:“本宮的意思,太子妃娘娘您自然明白。隻是本宮還是要奉勸娘娘一句,您還是不必多費口舌了。本宮自然不會嫁給太子。而且,也不想跟他有什麼交集。”
太子妃的臉色立刻變了。她轉向沈千絡,語速也快了起來:“難道你不希望嫁給太子殿下嗎?你可知道,他是未來的皇帝。”
沈千絡也看向太子妃,與她四目相對:“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吧。太子妃娘娘覺得,嫁給太子是無上榮耀。但是也未必每個人都跟您的想法一樣。退一萬步講,您是洱國長公主,身份尊貴,可是您嫁給太子這麼多年,入主東宮,日後甚至可能入住中宮,您覺得您現在過得日子,跟從前可以相提并論嗎?”
太子妃低下了頭,沒有說話。沈千絡就一直等着她的回答。果然,半晌,太子妃才說道:“本宮在洱國時,過得很是開心。我是父王和母後的嫡女,安甯公主,你也是你父王和母後的嫡女,本宮覺得,我們從小過得日子都是一樣的。安甯公主,您覺得呢?”
沈千絡微微一笑,說道:“本宮在洛國的時候曾經聽說,南海洱國長公主,容貌美麗,端莊典雅。但是本宮始終覺得,即使是藩國的公主,也會有自己的棱角。本宮倒是很好奇,您身上是發生了什麼,才讓您從一個尊貴度長公主,變成了如今這個唯唯諾諾的太子妃?”
太子妃低的手摁在自己的玉戒指上,說道:“其實本宮一直覺得,在藩國做公主,還不如生在京城中的普通官員家。像咱們這樣的,十五歲之前,過的都很快樂,跟真正的公主一樣。但是十五歲之後,有時候連身家性命自己都沒得選。全都是聽從父王和母後的安排。一旦到了這共強力,這些事情自己就更加做不了主了。”
沈千絡回道:“豈止是藩國公主呢,宮裡的公主也是一樣的。人人都說,生在皇家,女兒比皇子更加吃香。因為女子不會參與到皇室奪嫡之争去。可是誰知道,公主也有公主的苦。好比安樂公主,從前在宮中也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後來,還不是被陛下嫁到吐蕃去,跟一個比自己大了二十歲的男子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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