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時辰之後,姜毅嘏宣宥昀進宮。
宥昀到禦書房時,看見宮女太監都守在外邊。
福祿海看見宥昀,忙迎上來:“宥大人您可算來了,陛下已經在裡面等您半天了。”
福祿海湊到宥昀身邊小聲道:“自從收到了邊關奏報,陛下便把我們遣出來了,可能是有什麼大事。将軍小心些。”
宥昀知道福祿海是在賣他個好,應道:“多謝公公提醒。”
福祿海把拂塵從左邊甩到了右邊,躬着身子道:“将軍客氣了,快些進去,别讓陛下久等了。”
宥昀踏進了禦書房的大門,隻見上的皇帝沉着臉緊皺眉頭。
“臣,宥昀。拜見陛下。”宥昀作勢行禮,隻是還沒等跪下。一道渾厚的聲音就從上方傳來:“愛卿快起,朕有要緊事與你商量。”
聞言,宥昀重新站直道:“不知是何事惹得陛下愁眉不展。”
“是這個。”皇帝沒有直接說是什麼事,是把寫着邊關奏報的牛皮紙遞向了宥昀。
宥昀接過以後掃了一眼,明白了陛下的顧慮。“陛下是在煩惱派何人去康翼王的領地查探?”
“不是,去康翼王領地查探的人選朕已經想好了。讓我頭疼的是邊關。”姜毅嘏擡起頭,看着宥昀。
“陛下是怕北螨已經和西越勾結了些時日,北螨被西越養的兵強馬壯,大舉進犯我栎邊關?”
宥昀看着地圖,繼續道:“若是這消息是延遲了很久才送到我們手上的,隻怕這幾個月北螨就要進犯。”
“比起北螨的進犯,朕更怕長孫鴻。”
聽到這裡,宥昀沒有再接話,而是等着姜毅嘏繼續往下說。
沉默良久,姜毅嘏重重歎了口氣,才接着說:“朕怕長孫鴻擁兵自重,與北螨串通。”
其實長孫鴻是投鼠忌器的,他的女兒,他的外孫,都在皇城,都在這皇宮的約束之下。長孫鴻就算遠在邊關,也總是要顧及着皇後和太子的。
以太子現在的勢頭,長孫鴻根本犯不上造反。隻是難測帝王心,長孫家的勢力範圍太龐大了,姜毅嘏始終是不安心。
譬如這次,稍微有點風吹草動,皇帝就會懷疑你有沒有居心不良。這種狀态倒是有點類似‘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了。
長孫鴻雖然什麼都沒有幹,但他手裡的兵權、長孫家在軍隊裡的話語權,再加上大多數武将都和長孫家有關系的朝堂形勢,使得皇帝恨不能把他斬落馬下才能微微安心。
宥昀知道長孫鴻不會造反,起碼不會在太子風頭正盛的局勢下造反。
但是他不能替長孫鴻說話,因為但凡他為長孫鴻多說一個字,姜毅嘏就會開始猜忌他了。
所以宥昀隻是恭敬地向皇帝說:“陛下希望臣怎麼做?”
姜毅嘏看着宥昀的反應,感到很滿意。“朕會派你去邊關,朕要你盯着長孫鴻。”
“是,臣定幫陛下盯緊長孫鴻,使他不敢輕舉妄動。”
姜毅嘏看着宥昀,覺得宥昀像是趁手的利刃,自己想用他幹什麼,他就會幹什麼,絕不多說一個字。
皇帝的内心終于舒坦一些了,起碼他現在還有宥昀這把有力的武器可以替他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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