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遠走高飛的打算,李星空便事不宜遲,火速去找洛櫻雪。
行走在校園的路上,許多事情在腦海中閃過,今日一别,便是與教會徹底決裂,永遠不能回頭。
放棄所有的身份地位,無論是剛剛成立的殺手組織抑或是視為家園的星雪城,從此隐姓埋名終此一生。
不過,在李星空看來,這些隻是過眼雲煙,一切都可以毫不猶豫地放棄,隻要能夠守護洛櫻雪,那個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人。
再次見到洛櫻雪的時候,她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高處的回廊,默然望着天際黃昏落日。
餘晖照在身上,投下長長的影子,李星空從背後走來,忽然發現,前方柔弱的身影,有種莫名的凄涼。
“櫻雪,原來你在這裡啊。”雖然心情無比沉重,但是面對洛櫻雪的時候,李星空依然強顔歡笑,“你一個人就令學校取得了勝利,真是厲害。”
洛櫻雪沒有回答,隻是微微轉過頭,眼神空洞仿佛失去靈魂,勉強露出一絲微笑,便再次眺望遠方的落日黃昏。
“櫻雪,勝利了應該高興才對啊,”不知為何,李星空忽然有種不妙的直覺,“不如我晚上請客,想吃點什麼?”
“星空,如果,如果隻犧牲一個人,就能夠挽救許許多多的生命,這是否值得?”洛櫻雪再次看向李星空,憂傷劃過那一雙似水明眸,仿佛期待着回答,又似乎逃避着任何答案。
“這……對那個要犧牲的人,豈不是很不公平?”即使不去問,李星空也能猜出大概,莫纖舞在找自己之前,應該已經見過了洛櫻雪,并且說了一些情況,而洛櫻雪又太過善良,可能自己不能順利帶走洛櫻雪了,“看來,莫纖舞想說的都跟你說過了吧。”
“嗯。”洛櫻雪輕輕點頭,忽然眼圈泛紅,淚水如決堤般湧出,“我知道,星空一定有辦法帶我遠走天涯,可是,如果因為我的自私而犧牲無數生命,我每天都會帶着愧疚生活,永遠不會幸福……”
“别怕,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先不要去想了。”李星空緊緊将洛櫻雪抱在懷中,雖然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亦或是所有的安慰都蒼白無力,也隻能以此來給她溫暖。
“雖然,我很不情願,可是……”洛櫻雪泣不成聲,淚水很快浸透了李星空大半衣衫,“我該怎麼辦,星空,我究竟該怎麼辦?”
低頭望着懷中梨花帶雨的容顔,純潔的目光不染纖塵,卻因塵世中的無可奈何帶上落寞與苦澀,李星空忽然有種心碎的感覺,如果有什麼辦法能夠讓她安心,即使隻是片刻,他願意毫不猶豫犧牲一切,即便是生命。
曾幾何時,覺得朱卡拉很可笑,現在看來,自己更可笑。
有些人雖然自己不怎樣但是背後有着許多人,有些事自己不想參與但并不能真的置身事外,有些時候惹不起卻連躲都躲不起,放過别人并不代表别人也會放過自己,攻擊性質的行為也不全是源自利益與野心,也可能僅僅為了自保。
許久之後,洛櫻雪似乎哭得累了,李星空亦是思索再三,長籲一口氣:“如果,有人能夠像幻想帝一樣一統大陸,又或者至少能在不犧牲任何人的情況下令擎天帝國加入戰争,你是否會安心一些?”
“嗯,不管怎樣,謝謝你能安慰我,我好一些了。”洛櫻雪輕輕點頭,雖然心知這僅僅是假設,不過在李星空懷裡哭久了,似乎真的感到一絲溫暖。
“以後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呢。”李星空回以一個微笑,在洛櫻雪面前,無論身處怎樣的絕境,表面上總是這樣胸有成竹。
櫻雪,不管何時,也無論何地,我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傷害,你隻要幸福快樂地生活,所有痛苦可以由我一人承擔,或許方才所說對你來講隻是不切實際的幻想,但是,我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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