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目前為止,一切成功。”
白大褂男人的一對濃眉終于舒展開了,像是在一頓竭盡腦力的掙紮後終于解開了一道無敵的難題。
“好,如果你都失敗,這天下我就找不出第二人做這手術了。”
黑帽男人終于把自己移到了方寸之大的光源下,一身黑色定制西裝,襯得一米九幾的個分外筆挺——他壓了壓自己的禮帽,下巴露得更少了。
“……”
白大褂男人昂起頭,去瞧自己面前這個男人,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卻沒了聲,他不知道如何準确地把自己此時此刻的所思所想完完全全地表達給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他們兩個人距離如此之近,他卻幾乎聽不到對方的呼吸聲,哪怕再微弱,零星半點都沒。
房間裡設置了無影燈,卻并沒有手術台,亦不是手術室。談話中的“手術”顯然并不是在這個房間完成的。
“有沒有任何排異的現象?”
黑帽男人再一次開口,整個人繼續保持着紋絲不動的樣子。
“目前還沒有。”
白大褂男人也是一如既往地謹慎表達。
“……”
空氣忽然冷了下來。
“……好……沒有就好。”
黑帽男人的語氣莫名軟了下來,引得白大褂男人再一次擡頭來瞧。
“你放心,我會繼續留意觀察的——畢竟這次手術……于我而言,意義也非凡……”白大褂男人說的是真心話,從醫二十年,第一次接手這樣的手術;而且就目前這個情況來看,一切都還算成功。
“好。辛苦了。”黒帽男人背過身去,整個人再一次全部置身于黑暗之中:“你走吧,外面有車會送你。”
“好,再見。”
白大褂男人利落地脫下了自個身上這件白大褂,擡起手朝黑暗中的背影揮了揮手,以作告别;而後毫不猶豫地走向大門。
門是從外面被人開的,中年醫生并沒有問什麼,也沒有回頭。
門被關上了,卻沒有任何聲音,像是裝了消音器一般。
中年醫生下意識皺了皺眉,停下了腳步,卻還是極力忍住了——不回頭看。他的心裡似乎有一個空洞,在背後那扇門無聲關上的那一刹那,瞬間開始有了動靜,一點随着一點地往外擴張:有一些在他掌控之外的事情正在發生。
那扇門,像是把兩個世界的唯一通道給關上了。
這是中年醫生第二次見黒帽男人。
他有種預感,極有可能,這會是他最後一次見這個黒帽男人。
出手如此闊綽,又如此神神秘秘,肯定不是一般人。
白大褂醫生已離開半小時,黒帽男人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黑暗之中。
如果這個時候有一個高清特寫鏡頭拉近,正對這個黒帽男人,可以拍到他臉上滾滾而下的兩行熱淚——無聲,卻飽含了他此時此刻所有的情緒。
幾分鐘後,一身黑衣連同那頂黑色寬沿禮貌,霍地一下全部掉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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