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錯了,抓住那一點自以為的螢火之光想要溫暖自己,其實我自湖底來,從我出生起,就注定是要冷下去的。
他忽而問道:“聖女的宮殿,在哪裡?”
那日落日前,聖女聽見有人輕輕扣了兩下她的寝殿大門。她心裡煩亂,喊道:“不見不見!誰都不見!”
“……”
殿外安靜無聲,連有人走開的腳步聲都沒有,聖女有種預感:那人還在門外,靜等着她,這種存在感無需宣告,就仿佛直打心尖。她煩躁不安,似是有所預感,沖到門邊打開門,果然是那白衣人。
“你要做什麼?!”
“……對不起。”白衣人聲音沙啞,像是哭了,可他眼中又分明是幹澀的,“讓你難過了。”
聖女怒道:“誰要你假惺惺,你走!”她說着去推白衣人,白衣人忽然道:“若能讓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你會不會開心?”
聖女眉頭緊皺,不明其意,白衣人緩緩伸出手,在她眉心一點,她随之覺得仿佛有什麼東西從她腦海裡被清空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的記憶:她和熠王一起去了七夕的燈會,她說了非君不嫁的誓言,熠王聽了笑起來;她們一起守歲,她看着熠王,熠王亦看向她,她們相視一笑,窗外飄起鵝毛大雪……
她回過神來,面前并無一人。
……我為何開門來着?她心底疑惑。
不管了,快将荷包繡完,等熠王哥哥回來,就送給他。
熠王這夜亦是失眠了。白衣仙并不知情,但他其實有命人每日以飛鴿傳書,将白衣仙的近況彙報給他。他出門了小半月,心裡記挂的要死,每日看看那些簡報,也覺得離白衣仙近了一些,心裡就暖了一些。
他又開始後悔沒有大着膽子求白衣仙同往邊境——他原本想着戰場條件艱苦,怕委屈了白衣仙,可現在想想,邊境也有些美景,這裡有面大湖,名叫太湖,太湖落日也是很美的。
隻願今後的年年歲歲,都可與他一起共賞美景。
往日白衣仙不愛出門,因而簡報裡的内容也簡單,不過就是幾時作息,有無飲食;但前日傳來的簡報裡,影衛惴惴不安地寫道,白衣仙和聖女,似乎發生了争執。
後宮之事,誰受寵誰失寵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影衛不敢添油加醋,生怕哪日聖女又得寵,到時熠王追究他們責任,便盡量照實情叙述:白衣仙不知怎麼忽然去了一趟禦花園,就在那兒碰到了聖女,兩人在湖邊拉扯了一陣,聖女大哭起來,說了很多不體面的話,之後白衣仙一整夜沒有回宮,就在太液池旁呆坐。
熠王坐不住了。他原本是了解聖女的,可自從正月裡那一鬧,他發現自己也不認識聖女了,他隻能猜測聖女同白衣仙說了什麼,但每一種猜測都叫他心驚。
——平心而論,在成長的過程中,他對聖女是有過喜愛的。他喜愛她,也因朝夕相處而覺得她最漂亮,可他一直不敢确定這就是所謂的“鐘情”,他隻曉得,他們将來是要成親的。要成親,自然要對人家好一些,而且聖女沒有親人,隻有他,他便更覺得有義務多照拂她。
但聖女仍有許多做不到的事情,她不懂熠王對白衣仙的執着隻是其中很小的一件。她也讨厭熠王行軍打仗,卻不知淮梧曾經弱小貧窮,他的父王、祖父、曾祖韬光養晦了整整三代人,才養出一隻軍隊,才等來他這樣一個作戰如有神助的統帥,淮梧若不作戰,便隻有坐等消亡。
他覺得她很好很好,隻是在她身邊,有時候他依然覺得孤獨,仿佛天生殘疾,身上缺了一塊,這一塊的缺陷讓他同旁人格格不入。他也曾以為孤獨就是一個君王的常态,直到白衣仙到來。
白衣仙來了,他才知道原來人不需要總是感到孤獨,兩個情投意合的人可以做很多有意思的事,有時候哪怕什麼都不做,空氣裡都盈滿了幸福的味道,他一點都不孤獨。
因而他想,他是娶不了聖女了。
他娶不了聖女,但他也不知道該拿聖女怎麼辦,是該給她指個良緣,還是送她回故鄉?他畢竟還太年輕,想着要一個兩全其美、皆大歡喜的結局,可卻不知道這世上的種種因緣際會,很多時候就是注定不能圓滿的。
他隻知道他不能失去白衣仙。
他這一日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班師回朝,或者兩軍立刻交鋒。可這兩件事都沒有發生,他靜等的白鴿也沒有來,他一直等到入夜,天空由灰藍變得漆黑,隻恨自己沒有日行千裡的能耐。
這天真是個非常糟糕的一天,天邊隐隐響起滾雷聲——熠王很怕打雷,打雷會讓他焦躁不安。
可就在這時,他心底似乎有個聲音在說:出營帳看看。他遵從指示走了出去,就見到了白衣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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