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樂啊,南公子。不知道你在這裡過得第一個新年怎麼樣?喜不喜歡?”越伯澤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見一見南輕舟滿臉笑意的問道。
平時不喜深色的越伯澤因為新年的緣故又在自家大哥的念叨下穿了一件紅衣。
明明是一身喜氣的顔色,卻偏偏讓他穿出來了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感覺。
眼神渙散,顴骨高高凸起,被一層厚厚的被子蓋着的南輕舟艱難的分辨來人的方向。
這些日子大劑量的藥物下去讓他意識都有些迷糊了,大有一種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感覺。
他感覺自己就是一塊腐肉,在藥物和沒有人倫的情境下爛臭。
他自己的骨頭都是被惡心腌入了味。
他從來都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變成這樣的樣子。
他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他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怎麼樣了。
他不希望家裡人找到自己,就讓他們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吧。
“怎麼不說話。人是傻了嗎?”越伯澤因為新年的原因,脾氣比較好,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好奇的問道。
南輕舟扭過了頭,不想看到越伯澤,因為他知道這人來了無非就是想要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來到這裡這麼久,他也算知道了這人的秉性。
無非就是喜歡用各種手段折辱人,看着天之驕子跌落塵埃。
也喜歡看着人把心底那最惡的人性表現出來。
估計外面的世人都不知道一個披着救濟世人名頭的越家會養出來這樣的一個魔鬼。
“啧,你就這麼不理人?原本還想說說昨日我遇見了江家大小姐。還給她調理了身體。”越伯澤語氣帶笑的說道。
南輕舟在被子裡瘦骨嶙峋的手緊緊握住,忍住自己想要看向他的欲望。
“我還親手給江家大小姐熬了藥呢?你也不好奇我有沒有在裡面加點東西,比如……”越伯澤玩味的看着南輕舟拖長了尾調,硬是沒有說完。
不會的,阿鸾不會有事的。
她是江家少主,身邊多的是能人,她會被人保護的好好的。
再不濟江家家大勢大,要什麼有什麼。
阿鸾不會被他傷害的。
“真是可惜呀。昨日宮宴出了岔子,有歹在女眷放了火,趁機行刺。江家大小姐可不是運氣不濟……”
越伯澤看到南輕舟轉過來的頭笑的更盛了。
南輕舟終于沒有忍住看向越伯澤,他當然知道眼前的人沒有那麼好心告訴他自己阿鸾的消息。
但是但凡跟阿鸾有關的消息他不想錯過。
而眼前人卻偏偏是阿鸾唯一的消息來源。
“大冬天被人扔進了冰湖,命懸一線。”越伯澤眉眼帶笑看着南輕舟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心情越來越好。
“你可是沒有看到,當時江家大小姐那個臉色啊,白的可是比那宣紙還要白上幾分。啧啧啧,當時我還以為人要沒有氣了呢。”越伯澤搖了搖頭,一副心痛的模樣。
“怎……怎麼樣了?她……”南輕舟艱難的開口。
太久沒有開口說過話導緻南輕舟說話的聲音又啞又慢,還有一些生疏。
“那小丫頭年紀輕輕受了這麼大的罪,隻怕是之後子嗣有損。”越伯澤好心的回話。
“當時我還在想想要不要把用在你身上的東西用在她身上試一試。想來肯定很有意思吧。”越伯澤閉着眼睛好像看到了那樣的場景有些惋惜的說道。
“不……不……不要!”南輕舟一隻手撐在床上一隻手支着眼中全是紅色的血絲,惡狠狠的看着越伯澤。
那麼肮髒的東西怎麼可以用在她身上!
他可是那東西可是會上瘾的。
一旦不用,身上可謂是百蟻噬心,生不如死。
想死死不了,活着又是難受。
把自己的尊嚴打碎,成為一個瘾君子。
這樣他自己怎麼能接受。
可是他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
但是阿鸾怎麼都不能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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