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泊如,”她突然叫他的大名,閉上眼睛,認真道,“如果世人都怕我們,都不想見我們,那我們也就不再見世人。好嗎?”
長夜如水,蛙聲連綿,陳醜奴默立在無垠的夜色裡,心潮一陣翻湧,他靜靜地感受着白玉臉頰的溫度,也靜靜地感受着自己内心的掙紮,感受到最後,他終于鼓起勇氣,出聲道:“白玉。”
白玉慵懶:“嗯?”
陳醜奴張了張口,道:“你的疤……是什麼?”
漫天星鬥明滅不休,一溪的水光像被無形的巨手攪動,白玉閉着的眼睛慢慢睜開,意外、戒備乃至于厭惡從她眸底流溢出來,陳醜奴低下頭,和盤托出:“那天夜裡,我去了翠雲峰。”
東屏村山闊如屏,下有大湖,湖畔最陡峭的一座山峰,名曰“翠雲峰”。
三天前的夜,白玉跟陳醜奴在月下飲酒,飲完,醉倒在他懷裡,一面哭,一面笑。哭時,喊“蘭澤”,笑時,喊“三哥。”
那是白玉來後,陳醜奴第二個失眠的夜晚。
他在這個失眠的夜晚漫無目的地行走在曠野裡,不知不覺,便走到了白玉墜落的那座山峰。
他沿着崎岖的路、陡峭的岩一點點爬上去,在夜半時分,找到了白玉失事的那塊懸崖。
一個外來的江湖人,在深夜間從窮鄉僻壤裡的懸崖上一墜而下,會有哪些可能呢?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陳醜奴思來想去,隻會找到一種解釋——被追殺。
盡管那夜在湖邊論及這個話題時,白玉敷衍地答了一句“腳滑”,然而在重傷之後腳滑從懸崖墜落,不也還是緣于被追殺麼?
是以當他真正站在那一塊懸崖前時,站在那一灘沉默的血迹,和巉岩底下壓着的那一塊玉珏前時,他整個人徹底僵住了。
長夜無聲,那灘血和那塊玉珏擺在那兒,是那樣的沉默,那樣的平靜,根本沒有一絲掙紮,沒有一絲抵抗,乃至于沒有一絲生機。
他仿佛可以看到白玉坐在這塊懸崖上,任傷口裡的血靜靜地往外流,浸紅一片黑暗的岩石。
他仿佛可以看到白玉在坐厭之後,把那塊精緻的玉珏摘下,擱入青苔絨絨的岩腳。
他還仿佛看到她撐着傷腿站起,顫顫巍巍地,試圖在崖邊站直,站穩。
然後他看到她展開雙臂,閉上眼睛,向前一躍……
她不是墜崖的,她是跳崖的。
她走向他,并不是為着他救她。
盡管她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盡管她答應做他的妻。
并答應得毫不猶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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