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上允也須顧及天帝的面子,于是同一天帝把那一大幫子迎親之人提早安排到上允去等候了。許是怪鵲橋離上允還不夠遠,這風起都已經上了鵲橋了,迎親隊伍的末列還隻得待在上允的茶樓裡喝茶。可惜,坐等右等,茶都不知道續了幾回了,還是沒有消息傳回說新娘已被元烨迎過了鵲橋。
鵲橋立,大霧起,風起掀了蓋頭攥在手中便沖向橋中央,奈何嫁衣太過拖沓,鞋子也太過不便,若不是怕待會兒光着腳走出去沒法交代,風起早就脫了這雙大紅冰晶鞋了。她太着急了,她怕自己再晚一會兒,就趕不及見元烨最後一面了。
風起到的時候,元烨還在破陣。果然,上允對這個戰神夫婿的待遇就是不一般。風起旁觀了片刻,醒悟過來這便是阿爹曾同希冀提起過的七步離魄陣,入陣之人,若是不能在七步之内破陣,便要被這陣法奪了魂魄去。據說,此陣乃七方天君共同所布,布陣以來,還尚未有能破者。
風起心中不禁嘀咕自家阿爹:我說阿爹,您犯得着這樣為難我未來的夫婿嗎?不說别的,要是提前把這陣透露出去,恐怕都不敢有人來上門提親。
可惜,這提親之人,是元烨。風起還沒嘀咕完的時候,元烨就已經收了倉冥,慢慢走了過來。
陣已破,良緣霧很快就要散了,元烨也沒準備繞彎子,道:“對不起,我要走了,今日是我欠你的,來日定當報恩,你自己保重。”
風起捏緊了蓋頭,還是往常一般輕松和滿不在乎的模樣說道:“去吧,可别回來太晚哦。我可還等着你回來休了我呢。”
元烨微微一笑道:“是和離。”
元烨縱身躍下鵲橋的時候,風起向他離去的地方猛得一抓,當然,什麼都抓不住,風起呆呆地立在原地,眼淚無聲無息地持續不斷地掉下來。風起喃喃道:“我放你走,我卻再也走不出你。元烨哥哥,我隻求你能在乎自己的安危,就算是為了寒靈煙,也請你一定要活着回來。”
風起躲在蓋頭底下泣不成聲,星如月伏在冥魇的屍身上歇斯底裡。
星如月一遍又一遍地浮現方才的畫面,她明明還将阿爹的聲音聽得那麼真切,怎麼,人就亡了呢。
方才冥魇還和藹地笑說:“月兒,深兒,切莫為阿爹傷心,我有生之年已經盡情享受過生命,而今離去,并無遺憾,唯一不安者便是你們二人,但令我欣慰者亦是你們,你們還是彼此的至親,我離去後,你們也不算孤零零一個人。”
夏如深也紅了眼眶,隻道:“阿爹,您放心,從此我便是姐姐永遠的依靠。”
冥魇笑得更溫暖了,緩了緩又道:“記得,來日六界若有大變故,便去玄冰崖尋一個帶有冥禾印記的錦盒,萬不得已時,再打開它……”
星如月和夏如深隻顧着點頭,終究還是沒能點出個出人意料的結局來。
冥界沒有守孝的說法,但是星如月還是開始食素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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