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端茶杯拿椅子露的餡兒。”
宋詞欽佩地看着我:“唐小姐,你真是細心,觀察入微。”
我苦笑,心頭錯愕不已,不,不是剛才觀察到的,是我根本就知道。我知道宋詞這個人,也知道她戴的那塊玉。可是,我為什麼知道這一切呢?
侍者送上菜譜來,宋詞讓我點菜,我推辭:“我又不懂點北京菜,你是老主顧,還是你來吧,我什麼都吃得。”
于是宋詞做主。我提點一句:“别忘了點甜品,元歌喜歡吃的。”
“咦,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甜品?”
“你喜歡甜品嗎?”我怔忡,“我随便猜的。”
“我嗜甜如命呢。”元歌贊歎,“唐詩,你要是個男人,我一定愛上你。又斯文,又細心,又會做生意,文武雙全。”
我羞赧,這人拍馬屁有一套,可以把人抛上天去,隻不知跌下來時有沒有人接着。
邊吃邊聊,我漸漸知道她們兩個也都不是北京土著——宋詞在蒙古出生,騎馬背,喝羊奶,直到小學畢業才阖家遷至北京,所以性格有點像男孩子。她的父親是政府官員,與“王朝”總經理有點交情,遂将女兒推薦至公司出任制作部經理,情況約等于李培亮之于“再生緣”;而元歌的家在廊坊,算是近郊,師範學院畢業後不服從分配,一個人單槍匹馬來到京城打天下,從廣告業務員做起,兩年跳三級,升至創意部經理。
我也将自己的經曆向她們和盤托出:小時候在農村,六歲去台灣。這次來北京,是我出去後第一次回内陸。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完全沒有陌生感,仿佛故地重來,連風的氣息都有一種熟悉的味道,在風中,時時聽到有聲音在輕輕呼喚我的名字,一個我自己不知道的名字,兒時的名字,我知道那是在叫我,可是聽不清。走在北京的街道上,我總有一種感覺,好像随時轉過某個街口,就會迎面撞上一個熟人。我總覺得,生命中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被我忘記了,現在忽然想起來,可是又記不清楚。而當我遇到她們兩個時,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會不會是因為在電視或者雜志上常常看到有關北京的消息,所以來到這裡才覺得似曾相識?”元歌幫我分析。
我搖頭:“那種熟悉感,不是因為我看到什麼具體的建築或者景物,而是因為那種氣息。從在北京機場一下飛機開始,我就有種很強烈的感覺,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發生了,關乎我的一生。每走一步,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一分。可是,我想像不出,會是什麼樣的事情。那種感覺,有些興奮,有些緊張,又有些擔心。我真不知道該怎樣形容。”
“也許,那重要的事情,就是要你認識我們兩個吧。”元歌嬌笑,“你不覺得我們三個的名字巧得出奇嗎?”
“唐詩、宋詞、元歌,像不像藝名?”宋詞也笑,“好似瞎子琴師教出來的三個女伶。”
“為什麼琴師一定要是盲的?”元歌擡杠,“我說應該是陶淵明養的三朵菊,林和靖種的三株梅,齊白石筆下的三隻蝦,徐悲鴻紙上的三匹馬……就算做戲子,也一定是哪個戲班的三根台柱子,紅得發紫的那種。”
“紅又怎麼樣?戲子終究還是戲子。”
“那可不一樣。就像現在,不紅的叫演員,紅的就叫明星,身價差遠着呢!”
“好了,元明星,要不要請你簽名呀?”宋詞諷刺。
元歌不以為忤,迅速接口:“這個嘛,請你問我經紀人。”
我笑起來,聽着兩人鬥嘴,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來了。
我們沒有要酒,可是咖啡也是會醉人的,我小口小口地啜着,已經醺然。曾幾何時,我親眼目睹過宋詞和元歌兩個人,也像此刻這樣,針鋒相對,寸步不讓。那嬌俏的表情,那愠怒的眼神,多麼熟悉!
可是,我明明是今天才認識她們呀,因為一紙合同。
我弄不明白了,到底我是為了玉飾展才來北京的,還是玉飾展根本隻是讓我來北京的一個契機,而冥冥中其實早有安排,注定我要與宋詞元歌相遇相識,一起去尋找我們共同的回憶。那些湮沒在記憶深處的陳年往事,那些不可碰觸而又無時或忘的心痛,到底是些什麼呢?
直到這時候,我才有機會細細打量宋詞。
她屬于那種骨感美的典型,眉形整齊,與峻挺的鼻子橫豎分明構成一個“T”字,棱角突出,輪廓鮮明,倒有些像歐洲人的臉型。但是到了下半部,因為嘴唇的小巧與豐滿,整張臉的線條忽然柔和起來,平添了幾分稚氣,這使她所有的性格與倔強都變成小孩子的賭氣,有種嬰兒般的天真。而這天真裡,寫着不甘心、不服氣、不安定、不知所措等種種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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