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烏雲層層疊疊,遮蔽着整個天空,看不見月亮的身影。
客棧内。
空閉着眼躺在床上,但她并沒有睡着,她一直在暗中關注着齊焯。
齊焯其實也沒有睡,因為他無法确定,昨日的情況會不會再生,若是自己有所準備,就可以提前處理好一切,不讓那傻女人看出來。
因為齊焯失了内力,他并不知道空沒有睡,而空卻知道他沒有睡。
亥時過半,空感知到齊焯竟還未入睡,她翻過身,面向齊焯。
“小濯,為何這麼晚了,你還不睡?可是身體不舒服?”
客棧的床并不大,空原本睡在床沿上,她翻身後,離齊焯的距離就拉近了,空說話時所噴出的氣息,輕輕地撫在了齊焯的臉頰上。
明明這氣息并不炙熱,但齊焯感覺自己的臉在那一刻燒起來了。
“我……我……”一向能說會道的齊焯,竟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怎麼了?”
空聽到齊焯結結巴巴的回答,心中一緊,難道小濯的身體又出了什麼問題?!
空的手一撐,整個人湊了過去。
因為屋裡光線很暗,即使空的目力不錯,卻也看不清晰,所以空湊得特别近。
齊焯的呼吸節奏頓時亂了,空察覺到齊焯的變化,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她一下掀開齊焯的被子,想查看他的情況。
齊焯懵懵地被空抓住了手,這時他才反應過來。
“我沒事,我就是想着明天就是花朝節了,興奮得有些睡不着。”
空細細地把着脈,他的脈象确實一切如常。
空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把剛才掀開的被子重新給齊焯蓋了上去。
“早點睡覺,明天才能有精神玩呐!快睡覺吧!”
齊焯低低地“嗯”了一聲,但他的眼睛并沒有閉上。
空看着還睜着眼的齊焯,擡起手蓋在了他的眼睛上,“乖,快點睡。”
齊焯長長地睫毛“唰唰唰”地掃在空的手心上,空感覺手心癢癢的,不自在地收回了手。
“楚姐姐你自己不是也沒有睡,你睡了,我就睡。”
“好好好,我睡,你也快點睡吧!”
空說完重新躺回了床上,閉上了眼睛,“我已經睡了。”
齊焯聽到空騙小孩的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但他嘴上卻乖乖地回了句,“我也睡了。”
兩人不再有動作,安靜地閉眼躺在那裡,但其實兩人都沒有睡着,他們都在等着對方先睡着。
……
“a*&……”“……”“……”
窗外各種嘈雜的聲音,争先恐後地擠進了還處在沉睡中的房間。
空煩躁地睜開眼睛,入眼并不是她想象中昏暗的樣子,此時的天色竟已大亮!
空轉過頭看向自己身旁,齊焯還睡得很香,他并沒有被外面的聲音吵醒。
空捏了捏自己的睛明穴,神色還有些疲憊。
她也不知道自己昨夜是什麼時候睡着的,但絕對不會早。
看小濯這孩子現在還睡着,定然也是睡得很晚,都讓他早些睡了的,真是不聽話!
空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往外看去。
今日的街道格外熱鬧,但天氣卻不如人意,淅淅瀝瀝地下着小雨。
不過,人們的熱情并沒有被這雨絲所澆滅,他們成群地遊走在街道上,幾處特色攤位更是人聲鼎沸。
空收回目光關上了窗,輕手輕腳地洗漱了起來。
下雨是她最不喜歡的天氣,她遊街的興緻已然被降到了最低。
此時小濯還睡着,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沒準等他醒來雨就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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