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遲艱難地拔了拔自己的胳膊,拔不動,很無奈地看她。
曾經的張小栓一邊抱一邊嗷嗽叫:“好兄弟别小氣,抱抱抱抱。”
她也不知道自己抱着眼前孩子的意義何在,可是哄他抱一抱,好像百病全消,連心也變得端正清潔。
阮緻讀了初中之後,同宋林一班,而盧老次孫盧安安随祖父從東南回到H城,也轉去了一中,三人朝夕相處,關系益發親密。阮緻最近迷上樂器,手頭吉他壞了,便預備去市區換弦。宋林、安安也陪他去。盧安安父親剛巧換了一輛新車,三人便打上新車的主意,在電話裡如此這般嘀咕了幾個來回,決定偷開出去。
宋林帶安安悄悄驅車至阮家院子後面,便去拍阮緻的窗。後院清靜,阮緻為了練樂器,年初費了好多口水,才說通爺爺,挪到一樓靠後院的套間。
宋林敲了半天窗,卻無人應,着實有些不耐煩,便推開窗,翻了進去。四下無人,隻有衛生間有着嘩嘩的水聲。
他推開推拉門,氣不打一處來:“還有閑工夫洗頭!”宋林處在變聲期,這一嗓子可真不大動聽。洗手台的木梳打落在地,他瞬間僵在了原地。
嘩晔的水聲下,是少女如墨一樣的長發和白皙修長的頸子。她的白色襯衫領子漸漸技水浸濕。姑娘在洗頭。
這背影可真熟悉,是他日日在樓上瞧着的模樣。
她穿着百褶裙,被這一嗓子吓到,擡起了頭,頭發上、眉毛上、眼角下都是水。
那雙眼睛如此美麗,在狹窄逼仄的空間中似乎是唯一明亮的東西。他倒退了幾步,手足無措地關上門,說着對不起,可是三秒後,聽省水滴砸在地闆上的聲音,又鼓足勇氣推開門,似乎用盡所有的力氣,艱難地問着:“你是小栓嗎?”
阮甯被吓得一哆嗦,心想你誰啊,還沒張嘴,那人又一句“對不起”再次狠狠地撞上了門。
門外的人吼了一嗓子:“我去!”
門外人宋林這廂,是覺得自己造了大孽,遭了大報應了。
阮敬山在軍中五年,又陪女兒治病三年,已有八載未歸家。瞧見家中老人變老,小人變大,心中也有許多感慨。
自他長大成家,後母待他态度比小時和緩很多,阮敬山雖對她生不出敬愛之心,可是一家人表面上倒也能維持一團和氣。女兒阮甯在這家中受過什麼,他哪會不知道。不過是他小時候那些委屈情形的升級罷了。老父總說他們父女倆桀骜,可倘使不如此,真是活得太艱難大曲折。
本就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傻子,何必看人眼色去話,學來學去不成虎,反落下類大的笑話,丢了本身、本性和骨氣。
他思緒飄遠,心中也暗暗下了決心。
滿頭銀絲的後母說話不陰不陽:“山兒,不是媽說你,你這次悄無聲息地從北京回來,雖說之前是個文職,且是個副職,不如你意,可是你這麼回來了,沒個交代,讓你爸爸怎麼去跟上頭說?再給你安排恐怕還不如如今!這孩子太任性!”
阮令覺得老發這話說到他心坎裡了,歎了口氣。
阮敬山卻蹙眉不解:“爸、媽,我這次是上頭解的職,并非自己辭職。也正因如此,我和暨秋央了B城軍區醫院的孫醫生很久,她才願意陪着妞妞回來這邊複健。”
阮令心中更加惱恨:“之前你調到巡防團連降兩級,如今去了北京又變成文職,都是因為你那件事上做出的禍首,上頭對你不滿!”
阮敬山“嘿嘿”一笑,他笑時與女兒如出一轍。他說:“爹昨知道上頭對我不滿,上頭愛着我呢!知道我愛帶兵就讓我去武裝部隊,知道我姑娘病了就讓我輕松點兼文職,如今知道我想家就讓我回家了,樣樣瞧來都是對我很滿意。”
阮令惱得捏他耳朵,一把年紀還吊兒郎當,不知道天高地厚,簡直是自信心爆棚!
阮敬水全程微笑兼冷笑,心想且等着吧。
阮老爺子多方打聽兩個兒子下落,上頭都笑了,說道可憐天下父母心,阮老着急啊。話雖如此,卻多有體恤,第二天就下了公文。
阮敬山接替盧輝職位,擔任司令。
阮敬水平調武職鍛煉。
阮家炸了好幾口鍋。
阮甯曾細細回味過,自己這一生,過得最快樂的時光是何時,掐掐算算,去去除除,也不過是十四歲到十五歲這一整年。她的身體和精神意志在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恢複,學習成績也慢慢跟得上學校的進度,三年的時間像是做了一場夢。父親出人意料的高升讓她第一次知道權力帶給人的巨大實惠,這實惠不隻是父親漲了三千餘塊的工資能帶給她更好的生活,更是她周圍的所有人都或真或假地給了她最大的善意和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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