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已與侄女成婚了,也隻能包容。
俗話說甯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
她總不能因為自己的看不過眼,就讓侄女小家散了吧?
殊不知,她侄女在剛回來的路上,就已打定了主意。
這會仍将那知情同意書遞給他,道:“夫君,這孩子我是保定了。尋訪這麼久,王小神醫這兒,是唯一說有可能保下孩子的。我想試一試!”
楊懷康遲疑:“可是,六娘,王小神醫并不能保證萬無一失,她列了那麼多意外情況呢。你知道的,我不能失去你。”
鄭六娘子道:“可是别的大夫也隻說了孩子肯定生不下來,沒說一定能保我無恙呀。”
楊懷康急道:“但一定不會比剖腹取子風險更大,不是嗎?全西梁,不,全天下,你聽到有誰剖腹取子後能活下來的?”
鄭六娘子道:“但我想要自己的孩子!”
楊懷康道:“所以我說納個妾,或收個通房,生下孩子,記在你名下,與你生的又有什麼區别?你怎麼……”
“啪!”
鄭六娘子猛地将手中茶杯狠狠擲到地上,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楊懷康吓得一哆嗦,不解地怔怔看着她。
仿佛不明白她為何這麼大的火。
鄭六娘子站起身,一張俏臉難掩失望。
她憤怒地道:“楊懷康,你聽清楚,我要的是我生的孩子,體内流淌着你我的血脈,而不是你和随便什麼阿貓阿狗的孩子!那樣的孩子生下來,隻是你的,而不是我的!”
鄭六娘子胸口起伏,她深吸口氣,稍稍平定了下心情。
想起成婚以來的甜蜜,她聲音帶上了幾分傷感,語帶哽咽道:“也罷,本以為我們能一生一世一雙人,恩愛到白頭。現在,你既已起了這份心思,算我當初看錯了人。”
說到最後,她漸漸堅定起來,一字一句地道:“我,放!你!自!由!”
說罷,吩咐旁邊的丫鬟伺候筆墨。
楊懷康大驚,抓住鄭六娘子的手不放:“六娘,我不是那個意思。”
鄭六娘子掰開他的手,腳步不停走向桌邊。
“不是那個意思是哪個意思?楊懷康,你莫不是把我當成了傻子?”
楊懷康轉頭,焦急地向周鄭氏求救:“姑姑,您幫我勸勸六娘!我真不是那個意思。我從京城趕來,路過涼城,想起有個遠方族叔在那兒,就上門拜訪。涼城離長壽村不遠,事關六娘,便向他們探聽王小神醫的情況。哪知他們都推說不知。”
他撓撓頭:“我還納悶,既是神醫,京城太醫院都留下名号的,怎麼涼城近在咫尺,反倒不知呢,這莫不是以訛傳訛,是個騙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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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頓,繼續道:“結果晚上歇下,聽門口伺候的下人說,那王小神醫原來被道士批命,克父克母克與她接近的所有人,她的父母就是被她克死的,在涼城待不下去了,才搬到了長壽村的,不然涼城的杏林堂開得好好的,幹嘛要跑到偏僻的小山村裡來呢?”
周鄭氏遲疑地看向鄭六娘子:“倒是王小神醫剛搬來時隐約聽過,她父母意外亡故……”
一旁一直作陪的周瑩小姑娘脆聲道:“道聽途說的話哪能當真?王姐姐搬來長壽村快兩年了,你們看與她走得近的先生家,村長家,還有我也算一個吧,何況先生和我都是從原先的病弱之軀變成了健康人,還有浩哥兒和小歌兒,哪個像是被她克過的?”
周鄭氏一愣,笑罵道:“聽聽,知道你與王小神醫好,我又沒說什麼,這就不依不饒地還了我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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