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和親的時間太匆忙,宮裡這幾天都是手忙腳亂的。
就連下人們都在讨論這和親都來不及好好準備,也不知道急什麼,所以一切得從簡。
到了送親那日,柳清清不情不願的被披上了婚服,紅的刺眼。
她像個木偶一樣,任憑侍女擺弄。
精緻的妝容掩蓋了她憔悴的面容,她愣愣的看向鏡子中陌生的自己。
柳清清何嘗沒有幻想過自己的出嫁之日,可幻想中的自己是開心的,笑容也是幸福的。
她應該嫁給的夫君是顧曉,而不是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
“殿下,該蓋蓋頭了。”旁邊的侍女提醒道。
柳清清被迫蓋上了那鮮紅的蓋頭,任由宮女領着她走。
王公大臣已經在太和殿外的階梯下等着了,這樣隆重的場面怕是很久沒有見過了。
威帝站在階梯最上方,旁邊伴嫁的是皇後與貴妃。
按理來說貴妃此時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場合,可架不住貴妃的軟磨硬泡,威帝象征性的詢問了葉皇後的意見,皇後也大度的表示理解。
葉皇後的賢名大家是早有耳聞,威帝也很是喜歡她這樣的賢惠,可今日諸位大臣還是感到非常的詫異。
平時一些小事皇後都是盡量忍讓貴妃,一來皇後一向寬和,二來貴妃的在朝中勢力越來越大,有時候風頭都要蓋過了皇後。
可今日是公主和親的日子,錦國一直以來的傳統都是帝後二人才有資格送親,就連公主的生母都沒有資格。
這不是在赤裸裸的挑戰皇後的權威嗎?
要是貴妃安安生生的站在一旁也就罷了,可貴妃卻不顧旁邊的皇後,時不時攬着威帝的親密耳語,一副完全不把皇後看在眼裡的樣子。
而一旁的皇後卻沒有什麼表情,依舊是那一副寬和賢德的樣子,外人根本無法捕捉她的任何情緒。
柳清清由一衆宮女領着,緩緩向他們走來,三人的注意力被她吸引。
此時柳清清蓋着蓋頭,看不清楚三人的面龐。
到了三人面前不遠處也不知,還是大監喊了一句,才明白要行跪拜禮了。
太監大聲喊道“三叩首!”這聲音回蕩在空中傳的很遠很遠,不用看也知道這樣隆重的場景,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在清清身上。
此時的柳清清心已死,她鄭重的下跪向三人行大禮。
這一跪是拜别父皇。
這二跪是拜别皇宮。
這三拜是拜别錦國。
從此以後柳清清沒有父皇,沒有公主身份,沒有國家了。
柳清清心中暗自與過去的一切一刀兩斷,在所有人因為利益而把柳清清推出去的那一刻,柳清清也與他們做了割舍。
“禮成!”柳清清如釋重負的起來了,威帝上前想要扶她,卻被清清巧妙的避開了,威帝知道清清心裡恨他,可威帝心裡到底是舍不得的。
他隻得緩着語氣叮囑道“不管何時你都是錦國的二公主,都是父皇的女兒,你受了委屈錦國都會為你撐腰。”
柳清清已經不稀罕了,隻是冷冷的回道“謝陛下!”
威帝聽到這樣的稱呼,心好像被刺了一下,雖然這個稱呼他曾經在無數人的嘴中聽到過,但柳清清說出了時,他卻感覺無比心痛。
對啊,先是皇帝,再是父皇。
威帝此時明白,他永遠的失去了柳清清,就像失去了俪妃那樣永遠無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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