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白心中微動,他看着賀九州淡漠的眼睛,突然有一瞬間福至心靈。
他見過很多類似的眼神,比如張麒麟,比如以前小世界他遇到的仙人。
但他們還是不一樣的。張麒麟的淡漠裡藏着人間煙火賦予的溫暖,仙人的淡漠中有着對芸芸衆生的慈悲,而賀九州不一樣,他的淡漠是含着惡意的,就像剛剛看向卧室的溫柔是一種錯覺。
“你想好了?你不怕他知道了……”
賀九州嗤笑一聲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别婆婆媽媽的,你就說幹不幹吧。”
沈叙白深深看了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幹。”
汪家的消息對于沈叙白來說如同雞肋,但他後面所說的話的确很吸引人。
沈叙白對敵人向來不會托大,現在有助力對他來說更是好事,他沒必要把這樣的機會往外推。
看賀九州已經做好決定的樣子他也沒再說些什麼,他們還沒熟到那種地步,他們以後怎樣也跟他無關。
記了一些注意事項,沈叙白就離開了。他并沒有推開那扇連通卧室的門,也沒有看到裡面那人。
送走了沈叙白,賀九州并沒有直接回卧室,他坐在客廳的沙上,伸手按在自己的太陽穴,不多時,等他慢慢移開手指的時候,他竟從太陽穴扯出了一段五顔六色的光帶。
那段光帶在賀九州手裡慢慢凝聚成一團,上面似乎還閃過一些畫面。
這是賀九州剛剛和沈叙白說話的記憶。
賀九州慢慢收緊手指,稍一用力那團光球就瞬間分崩離析,變成星星點點消失在空氣裡。
這是賀九州在小世界做任務的時候學到的一種禁術——剝離記憶。
也正是有這張底牌在手,青銅門後那位這麼久以來才沒現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畢竟記憶都沒了,就算他再厲害也無從查起。
以往他的記憶都是抽出來藏在老許這裡,等他出來之後再讀取,但這次不一樣,他不想讓老許知道他們對話的内容。
做好這一切,賀九州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重新挂上溫柔的笑容起身朝着卧室走去。
還不知道會怎麼樣,還是先不要讓他知道了吧,免得被唠叨死。
沈叙白走到樓下車旁猛地轉頭看了眼樓上某個亮着燈光的窗戶,看到那道笨拙躲閃的黑影時冷哼了一聲。
雖然現在心情還是不怎麼好,但比剛剛來時好多了。
沈叙白也沒再繼續停留,上了車就直接離開了這裡。
系統從空間裡鑽出來跳到副駕駛抖了抖身子,看着心情明顯好轉的沈叙白小心翼翼地問道:“小白,剛剛在樓上你跟賀九州在打什麼啞謎,怎麼感覺你們兩個有什麼秘密?”
沈叙白睨了系統一眼:“你都說是秘密了,說出來那還能叫秘密嗎?”
不過沈叙白也确實沒想到賀九州能夠做到這種地步,為了減輕老許身上的神罰竟然連自己的命都能不顧。
以前的自己大概是不能理解的,但他現在有了小海他們,如果換成他,他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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