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燭看着面前這個藏身于黑鴉群中的男人,雖然從未見過面,但仍然一眼便認出了他的身份。
他與初離同心,因此見着這人都會有莫名的熟悉感。
“雲沉,你帶我到這來……”明燭打量着殘破不堪的天道遺迹,不少高聳的巨石柱坍塌崩裂,他玩笑道:“想用我一隻惡鬼來獻祭天道?”
雲沉的力量尚未恢複,此刻全然靠着那群黑鴉維持體力,他坐在亂石堆上被黑霧盤繞,畫面說不出的怪異,“你倒是配得上,有你在,不怕初離不來。”
明燭瞬間陰沉了臉色,自從他被雲沉的黑鴉襲擊過後,雖然沒受什麼傷,但卻與初離徹底失了聯系,雲沉法力尚未恢複都有這樣的能力了,不敢想象初離是如何在全盛時期将他打敗的。
雲沉掀開眼皮瞅了一眼面色不善的明燭,主動搭話道:“初離曾做過不少傷害你的事情,你就不恨他?”
明燭沒想到雲沉會跟他談論感情問題,他看一眼出口的位置,全被黑鴉堵死了,左右也離不開,索性直接回答道:“恨啊,怎麼能不恨,我要是有本事早就将他殺了,也省得你整日想方設法的對付他。”
雲沉輕笑,“還有心情胡言亂語,你這麼淡定,初離若是真的不來你該如何?”
明燭找了一塊比較平整的石頭坐了下來,托腮對着雲沉道:“你不也挺淡定的嘛,再不過就是一死,我都習慣了。”
雲沉忽覺這個小惡鬼倒是挺有趣,怪不得初離這麼喜歡。
“你說你恨初離,那你知不知道,讓你背負罪業助他飛升并非他自己的意思。”
明燭眯着眼睛警惕起來,尋思雲沉這是要開始挑撥離間了。
“在我們家不管誰做錯了事,隻要我怨他,那便是他的錯,必須得認着!”
他擺出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來,俊秀的眉眼中多了幾分嚣張跋扈的氣焰。
雲沉假裝沒聽見初離在家是如何地位低下的,不急不慢的繼續道:“天道早就算到了我謀反一事,所以祂需要一個新的神君……和一個替他背罪犧牲品……”
雲沉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他在觀察着明燭的臉色,令他失望的是,明燭并沒有露出多麼驚訝的表情,于是他便繼續道:“你生來就是這個犧牲品,隻不過初離一直不敢告訴你罷了。”
“他一直都挺照顧我的情緒。”
明燭随手掂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看似無聊的朝着空中的一隻黑鴉砸去。
這樣的攻擊對于靈活的鴉群來說根本打不中,巧的是他挑了那隻最笨的黑鴉,不光躲閃不及,還在慌亂中撞上了迎面而來的石頭,一聲慘叫過後地上落了些羽毛。
明燭盯着地上戰利品發愣,其實他早就有所察覺了,那時胥沄提到自己為了初離在他手下受辱,從初離的反應來看他是一點也不知道這件事的。
若是初離單單是因為自己替他承擔罪業而良心發現,又怎麼能坦然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不過是初離知道了他命該如此罷了。
明燭面色淡然,但是雲沉察覺到他在發愣,便知道他也是有些難過的,趁機繼續道:“現在不隻是人界,整個六界都在遭難,天道遲遲未歸,祂急需一個犧牲品。”
明燭再次重複了那句話,“我隻是惡鬼,找我沒用。”
雲沉便直言道:“可是初離有用。”
明燭蓦地轉頭注視着雲沉,難怪他要用自己将初離引過來,原來他是想用初離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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