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亂葬崗頗有些蹊跷,從來不見野狗來扒屍體。曾有人見利起意,謀财害命,殺了過路借宿的客商,連夜将屍體丢棄在河灘上。沒想到十天半個月後,案子發了,官府往亂葬崗上一查,解開麻袋草席一開,那屍體竟是半點未腐,可謂怪異。更有一些大戶人家禍害死的奴婢,草草埋了,過幾天後再看,就能發現原來不明顯的傷處凸顯出來,極其觸目驚心。蘆水縣類似這種丈夫打死妻子宣稱暴斃,毒殺孩子稱溺水而死,後來開棺發現明晃晃證據的事,要多少有多少。一來二去,就再也沒有人敢随便在這片亂葬崗上抛屍了,甯願多跑一段路丢進蘆葦蕩裡,也比這明晃晃的證據好。甚至有人想質疑死者是否有冤情,就強烈要求埋在這片河灘上,到時候挖出來驗了後再遷到宗族墓地安葬。蘆水縣這種與衆不同的風俗,讓每任看過縣志的蘆水令都覺得頭皮發麻。說來說去,終歸解釋成河灘亂葬崗陰氣太重,即使炎炎夏日,也有一股刺骨的涼風悠悠的吹,雖說埋下去的屍體三月不腐,但過了這期限就正常了,妖魅鬼怪的傳聞雖多,卻也沒鬧出什麼厲鬼吃人的事。權當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風水彙聚之眼,總有異象,民衆愚昧恐懼罷了。事實上這片亂葬崗,布有陰冥鬼門陣,也是白骨門總壇駐地。盡管對這幫魔修的品味不敢恭維,一般修士來到這鬼氣森森的地方,還是會變了臉色。彎月高懸,水聲隐約。蘆葦蕩上無聲無息的來了數道身影,俱都腳踩葦杆,點塵不驚,大袖飄飄,蹑步似飛。蘆葦深處更有為數衆多的黑影,悉悉索索的前行,月光偶爾反射出兵刃的寒光。陳禾亦在其中。‐‐不管釋沣去哪裡,又怎會丢下他。稍稍攏緊了所裹的黑色鬥篷,陳禾冷眼看了看四周。他混在魔修之中,有些牆頭草還不願公開與鬼冥尊者為敵,對于隐匿身形這事是千肯萬肯。魔修們都很謹慎,帶傀儡的,帶徒弟的,總之絕對不跟陌生人挨太近,陳禾在其中絲毫不顯眼。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奇怪的氣味。這是魔道中人玩偷襲的習慣,蒙頭遮臉,如何分清敵我?臨時拿一些氣味濃重的藥粉抹在衣襟上,反正不是毒藥,成分任意亂配,到出發前才會分配,免得被人洩底。隻是衆人嗅了嗅,總覺得像鎮上脂粉鋪裡賣的刨花油。把女人梳頭搽的油抹衣領上,這感覺真是‐‐怎麼說呢?默念回去後這衣服得燒掉的衆人齊刷刷的停了下來,蘆葦蕩盡頭就是亂葬崗與鬼門陣,在修士眼裡,濃厚的陰氣沉沉不動,頗為壯觀。這就是白骨門的總舵。釋沣決定在鬼冥尊者動手前,先将這裡拿下。對于大多數低階魔修來說,善惡對錯是沒什麼意義的,為哪位魔尊效忠也沒甚區别。有時候尊者需要的不是他們的忠心,而是畏懼。靜夜中,法器齊齊祭出的聲音分外刺耳。釋沣用餘光注視陳禾,發現人群裡的陳禾十分冷靜。一聲如雷霆般的轟然炸響,開啟了今夜血戰的序幕,陣法受到攻擊,陰氣裡傳出尖銳的鬼哭狼嚎聲,魔修們四下散開,各使法寶。背離白骨門的魔修,更是成為攻打陣法的先鋒軍,他們法器落處,接二連三就有不同絢麗色彩的弧光劃過,觸上陰魂構成的防禦陣,像一場盛大的煙火。陳禾沒有急着動手,出力的事都有他身邊的傀儡在做。同樣靜靜觀望的還有虛空踩在蘆葦杆上的魔修們‐‐還沒有化神期魔修來投奔釋沣,這些元嬰期的,已經算了不得。白骨門已經分崩離析,年前就有一批高手盡數死在釋沣手中。然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留着是禍患。陳禾慢慢從儲物袋裡取出青黑色弓,這時陣法内部出來不少白骨門的弟子抵抗,有惶恐的,也有神情暴怒不止叫罵的。目光落在最後方一個神情陰郁的白骨門長老身上,陳禾不緊不慢的拉開了弓。‐‐修真者精、氣、神,無一不顯露着自身的修為。手指平穩,信念堅定,這一箭還未出,灌注的靈氣就像徐徐注滿茶杯的水流,均勻卻不滿溢,真元波動不明顯,除了釋沣根本無人注意到陳禾。蓄滿的力,好似凸出杯沿的水面,就這樣完美的凝固住,多一點少一滴都不會出現這般效果。尖銳的厲嘯聲不絕于耳,鬼門陣是很難應付的,釋沣帶來的魔修們出工不出力的也多,一時半刻根本打不下來。釋沣微微皺眉,一手負在身後,另一手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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