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擔心,不是工作上的問題。”
就因為不是工作上的事才要擔心。
溫佳雨沒敢直視他,低頭拉過數位筆放進抽屜,筆上還殘留着溫熱,不知道是她的,還是他的。亦步亦趨地跟着他進了辦公室。
密閉的房間,喜歡的人,就他們單獨兩個,這種場景總是會讓人不自覺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即便知道江涼對自己沒什麼興趣,溫佳雨還是喜歡他,畢竟是喜歡了那麼久的人。
可惜,她喜歡的人總是一開口就能輕松地把她打進地獄裡。
“安靜最近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過年時網吧事件的影響,溫佳雨的勇氣丢了,慢慢地也越來越頹,不經意間地頹,怎麼都說服不了自己,可是自己知道的和親耳聽到的,打擊人的力度往往是不同的。
前者是潛移默化地,而後者,是毀滅性的。
那一刻溫佳雨感覺蓄積在心底的委屈跟哭訴變做了眼淚一股腦地往外湧,怎麼抹都抹不完,收勢不住了一般,洪水一樣噴發出來。
江涼一下子就懵了。
“你——”
話沒說完,就被溫佳雨打斷,她紅着眼睛直直地望向他,眼底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堅定,憋了這麼多年都沒敢說出口的告白就這麼輕輕松松被她說出來了。
“江涼,我喜歡你!從高中的時候起就喜歡你了!”
片刻的錯愕之後,江涼不知道該說什麼,也許他就不該叫她進來。
密閉的辦公室一瞬間氣氛就變得僵硬起來,江涼什麼都沒做,溫佳雨已經知道了答案,這麼久了,安靜還那麼明顯地幫她牽紅線,江涼不可能什麼都感覺不到的,此刻卻露出了這樣的表情。
很明顯,他的第一反應裡,沒有一點接受到告白的欣喜,沒有一點。
半晌,江涼拿着辦公桌上的紙巾走至溫佳雨面前,她還在哭,哭的泣不成聲,江涼歎了口氣,抽出一張紙巾遞到她面前。
“我現在是你老闆,你說這樣的話,考慮過後果嗎?”
反正話都已經是潑出去的水了,再也收不回,溫佳雨便不管不顧了,往日的溫馴在此刻變成了最後的倔強,掙紮着,不肯承認殘忍的現實。
“江涼,我是為你而來的,你現在問我後果麼?”
江涼執在溫佳雨面前的紙巾沒被抽走,溫佳雨固執地昂着腦袋,下颌上彙集的淚水一滴一滴墜落地面,聲音一抽一抽沒有個完整,像她卑微又虔誠的愛戀,在此刻,正一步一步支離破碎。
原來,有些星星還是典藏在記憶裡最美,不該接近的。
江涼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着眼前的人兒安安靜靜哭得梨花帶雨,把紙巾盒塞進了她手裡。
“你可以在這裡多呆一會,哭夠了再出去吧。”
溫佳雨突然想笑,他沒有用直接的言辭拒絕,也沒有委婉地說抱歉,但這樣的話比前面兩種形式更為冷漠,将她徹徹底底地打入了悲涼的境地。
眼淚都變得無力。
手裡還拿着他塞過來的紙巾盒,溫佳雨抱着它蹲下,捂着臉,哭得不成樣子,突然就想起了安靜之前對他的評價,說她這個發小挺渣的。
是挺渣的,因為他的深情隻留給了她一個人,沒有别人進駐的餘地了啊。
——
江涼是直接把愣神的安靜拖出辦公間的。
“走吧,别在辦公區域杵着一張臉,下去溜達溜達換換心情,别把喪氣傳染給别人。”
安靜慢慢悠悠地擡起腦袋,回他道:“你就不怕我傳染給你?”
“我難道不是早就被你浸染地百毒不侵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毒?拜托,我可是甜漫作者啊。”
“不好意思,我現在隻看到了甜漫作者在醞釀恐怖漫的氣氛。”
倆人太熟,湊一塊不自覺就變成了拌嘴擡杠模式,電梯門開,江涼把安靜半推進電梯裡,自己也跟着進去,點了一樓的按鈕。
電梯下降的失重感剛剛開始就停止,電梯門開,安靜低垂的視線内出現一雙系帶松散的白色運動鞋,很幹淨,不沾一絲塵埃,小腳褲把他細長的腿型勾勒地極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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